战场上枪声停了,有哨兵跌坐在滚烫的弹壳之间,白头鹰副站长鲍曼摔下机枪,起身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双目盯上了面前这群束手就擒的野兽。
领头的是个女人。
她年纪三十岁左右,头发剃得很短,脸上戴着黑色的防打击面罩,露出的眼睛尚且显得年轻。温莎副站奥德里奇认出她常常跟着朱鑫一同出现,不知为何却没有去燕宁,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起来。
可鲍曼杀红了眼,他没想这么多,大踏步走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劈手就是两个耳光。
女人没有反抗,她直直地看着白头鹰副站,模糊着念了两个字。
鲍曼吼道:“闭嘴!”
暴怒的副站眼里不再有男女哨向之分,她杀了他的兄弟,他只想解恨。向导的血从面罩里透出来,但殴打还在继续,在战场上俘虏的地位甚至不如猪狗。
女人没有尖叫,她几乎是坦然地迎接着拳脚。
高卢看热闹似的围着人,有的哨兵甚至开始接吻庆祝胜利,各色语言的谩骂纷至沓来。可比起来那些向导似乎太平静了,他们缴了枪,连防弹衣都被扯了下来。战争让所有人都撕破了伪装,从前佯装风度彬彬的哨兵辱骂得恶毒而下流,那些故作娇弱套了不知多少情报的向导,却沉默而冷硬地直面死亡。
“我们战无不胜!”
“贱种向导,只配活在阴沟里!”
被枪炮激起来的神经放纵着恶意,鲍曼拖牲畜似的把那个女向导从地上拖起来,对她的鼻青脸肿慷慨地下了评价:“丑陋的魔鬼。”
丑陋的魔鬼笑了。
“我将与……他乡的爱人……共同奔赴死神的怀抱。”
……这不对劲。
在激动的白头鹰和高卢哨兵之后,奥德里奇眉头紧蹙。
莫林刚打了燕宁,紧接着就派这么几号人进攻三站联盟。折损了这么多精锐向导,万一输了,他就干等着被四个哨兵站联手追杀?
怎么可能!
覆巢之下,奥德里奇只求自保。
他摆手示意身边心腹悄悄撤退,离开包围的中心区域,缓缓向主楼退去。就在小队最后一个人进入主楼的瞬间,奥德里奇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哨响。不远处女人把匕首捅进鲍曼的肚子,而鹰哨就藏在她嘴里!
不好!
“快撤!”
奥德里奇在稀疏杂乱的枪声中带人从温莎主楼下的通道迅速逃离,他只来得及让手下打开大楼内部的应急干扰器,头晕眼花跌跌撞撞向着出口冲去。
此时战场上被围困的是向导,联盟哨兵里又藏着内奸。向导触丝拉起大网,把哨兵和他们的自大像鱼一般罩在了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