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雪只需要拖延一个瞬间就能逆转乾坤,而祁连竟然隐隐听到了喊杀声和脚步声,如同闷雷一般。
祁连抵住了他的额头,两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而他在这湿淋淋的相触间看到,萧山雪紧紧抓着匕首。
他只需要一个瞬间。
那些喊杀声不是幻觉。
“球球,我记住了,黑锅甩给刘毅就好,这一刀我替你挨。”
他看见了萧山雪惊惶的眼神,却还是从他手里夺下匕首,猛地刺进自己那条旧疤!
血瞬间溢出来,百倍的痛苦让他精神力不再受控,融合了两人精神力的意识奇点巨震,巨浪一般奔腾的哨兵力量推着萧山雪猛进,而萧山雪像是浪尖上的鲸鱼,撞翻这群破船!
让他们彻底变成疯子!
可祁连忘了自己也一样与他状态相连,自己掀起来是滔天巨浪一样盖在他的头顶,让他扑通地跪在地上。潮水淹没了他的知觉,他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伤口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萧山雪慌张地把触觉阈值往下压,但他也没力气了,只能勉强用手去按他的伤口。
血还在淌。
祁连缓过那一阵冲击力,忍着恶心握住了萧山雪的手臂。他看见萧山雪的四只眼睛两个鼻子终于归位,血色已经褪尽了,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正乱七八糟说着些什么。可祁连听得更清楚的是援兵的喊声,不知是不是因为司晨领兵,似乎还是渝州腔调。
窗外重新升起一颗照明弹,把夜空映得雪亮。
“杀啊———”
祁连看了一眼监控,朱鑫的枪打空了,他还没从萧山雪的冲击中恢复过来,而刘长州躺在地上,扭曲着朝掩体后爬去。
萧山雪不抬头,祁连就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掷开匕首,带着血污抚住后颈,胡乱亲他的额头,在他最后一丝按着伤口的力气里听见他一遍遍叫自己的名字。
萧山雪瘫倒在他的肩膀上,伤痕累累,干脆用自己的身体捂住他的伤口,声音支离破碎。
“祁连,祁连,祁连……”
祁连摸着他的脑袋,血糊了他一头。
“我没事,宝,我没事的,别怕,啊。”
他的手顺着耳根滑到脖子上,按着他接吻,贴着嘴唇含含糊糊,萧山雪似乎正在哭,几次想跑都被他按住了。
“你说你要跟我一起走到最后,我就相信你。我会带你出去,黑锅甩给刘毅,我知道了,你不要怕,睡一会儿,乖。”
萧山雪睁大眼睛,单手抓住祁连胸前的衣服,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