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推进的速度快极了,那些年轻人根本抵挡不了多久。大院里一片狼藉,哨兵们乱作一团,没有支援没有掩护,一批批冲上来又一批批倒下,用血肉死死拦住通往主楼层的大道。
“愚蠢,你知道什么是愚蠢吗?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不厉兵秣马,不枕戈待旦,反而玩心计一把好手。”李逸铮恰好能从窗户里看到楼下的样子,他抵着刘毅的脑袋,“不过也挺好,最好的哨兵留在后方,之后为我所用。”
监控室外脚步声杂乱,有人敲门问三席在哪儿、该怎么办。
“没有子弹了!”外边的人喊,“械库钥匙在哪儿!紧急发电机——”
李逸铮看着刘毅,阴骘吼道:“他们人少,不要取子弹,跟他们耗!”
外边的人又喊:“三席,兄弟们撑不住了!您叫个人!来个人上前线指挥一下!李逸铮也行啊!”
李逸铮听了这话,抬手对着门开了一枪。
“撑不住给我死撑,别来烦我!”
外边静了片刻,骤然暴沸。
“狗日的——”
铁门被人又踹又砸,有什么瓷器咣当一声砸上来,然后在地面重重摔碎,因背叛而暴怒的哨兵几乎要把紧锁的铁门生生打出一个洞来。他们一腔热血誓死追随的头狼,竟在此时变成了夹着尾巴的狗,要他们做替死鬼踏脚石!
刘毅挤走带着他们冲锋杀敌的祁连,刘长州打压扛枪上阵的司晨,刘氏党羽把老哨兵放到后勤煮茶烧饭,如今连枪都不给他们!
“他妈的,刘毅!怂包蛋!”
门外不止一个人。
“生死关头当缩头乌龟,你算个屁的三席!”
“你对得起外边的弟兄们吗!”
“发枪!发枪啊!”歇斯底里的怒吼带了哭腔,“不要让我们送死!发枪啊!!!”
铁门隔音好,那些声音不清楚,屋里倒显得寂静。
李逸铮好整以暇地靠在显示屏上,刘毅就那么站在那儿,双目赤红,却始终没有拔出腰间的枪。他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外边不知聚集了多少人,铁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相比真的撞开它,那似乎只是他们在表达愤怒。
他们要拯救他们的家乡,要拯救他们的兄弟,可是他们没有枪,钥匙仅与他们一墙之隔。
“你……”刘毅几乎站不稳了,他面色苍白地扶着椅子,“你杀了我……”
“哦?为什么?”
“你杀了我,钥匙拿去给他们,你去做他们的英雄,”刘毅说,“我不如祁连,我懦弱,你杀了我,带着他们打退那些——”
李逸铮冷笑一声:“他们会听我的么?我可是你的狗腿子。”
“你最好收买人心了,我待你不好,欺负你,你反抗!反抗我!带他们一起反抗!”刘毅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把手枪抵在自己额头上,吼道,“杀了我!”
可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