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小孩回家喊妈,祁连回家喊姐。抱着莫莉买的卡通澡筐去冲个凉,回来就有热乎的小灶吃。
直到有一天,祁连下训回到寝室,桌上没有饭,莫莉消失了。
祁连只当她出去执行任务了。可等了三天,人没回来,也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少年人莽撞,他闯到司晨的办公室去找,没人开门;再跑去刘副站长的办公室,只撞见了他和那个眼镜男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发出些怪异而热烈的声音。最后他绝望地冲向医务室,那个军医老头子与他相熟,告诉他什么都别问,往地下二层走。
地下二层是太平间。
然后他看到了鼓起人形的白布,外边垂着一只挂着彩绳的手。
祁连想要掀开白布,却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司晨拖开。当时他还是个菜鸟,用散装英语边骂边问她为什么不保护好他的姐姐,她算什么哨兵,凭什么带走他最重要的人。司晨奇怪地边哭边笑,然后把他揍成猪头。
十五岁的祁连没有还手之力,但二十五岁的祁连不可同日而语。
那块白布被扯开了。
画面开始变得奇诡起来,停尸床上放着的是一只长尾山雀,它的脚爪上挂着一只浅绿色的小皮筋。
祁连的心脏猛地一跳,紧接着他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话,质问他为什么不保护好他们最有价值的人,凭什么带走了他,有人从背后用刀子捅他。
刹那间他回到烂尾楼,有一个人被砸死在他眼前;然后他在w国的丛林里,或者在渝州的山坡上沟坎里,面前的停尸床化作飞驰的急救担架,急救的红灯在他头顶上亮。紧接着是海妖,难为他还记得那个酒馆的名字,里边空空荡荡,没有酒也没有人,墙上挂着猫的尸体。
有个声音如鬼魅般在他耳边响起。
“你凭什么怨恨司晨?你做的比她好吗?”
“仁慈?你仁慈吗?你那是懦弱,你从来没长大过。你怨恨司晨,你谨小慎微,你等着谁去保护你?”
滚开!
祁连在梦中嘶吼。
滚开!让他们回来!
“你就那么重要吗?他们凭什么回来?没有你,他们会不会过得更好?”
把他们还给我!
“你是个多余的人,你不该存在,更不配被他爱——”
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个满是污浊的大水坑里,下半身被荆棘纠缠得动弹不得,而远处有个人蹲在岸边,像是阴沉天地间的一只白鸟停在那儿望着他。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眼前雪白,不是那只鸟的羽毛,是低矮的天花板。
初醒时总是恍惚的,祁连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今夕何夕,自己又是为什么躺在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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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狗终于被拖进地塔了
可喜可贺(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