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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杜宣缘拉出来顶着寒风放烟花,但陈仲因并未有丝毫不满,他仰头看着漫天金光,不知不觉间露出笑意。
烟花渐灭,他感受到寒风料峭,跟杜宣缘商量着回帐篷里去,杜宣缘却笑着对他说:“烟花是前戏,后边还有压轴大戏呢,咱们不做这个引子,他们可不愿意登场。”
陈仲因知道杜宣缘最近在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安排,早早将身边护卫的士卒派出去一半。
他莫名觉得若是自己问,杜宣缘肯定会告诉自己,可越是能感受到她的信任,陈仲因便越是不敢探究。
“引子”,这个词儿背后的意味太过危险,叫陈仲因终于忍不住想问一问,想知道杜宣缘的筹划是不是万无一失、会不会伤害到她。
可正在此时他身边的杜宣缘却突然偏头,看向黑洞洞的密林深处。
“你……”
问话尚未出口,便听见原本寂静到只有风声的林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他陡然一惊,下意识拉着杜宣缘向帐篷退去,似要找个掩蔽的地方,然而杜宣缘不动如山,依旧站在原地,只是面上的笑意越发深沉。
她偏头看向陈仲因,笑眼弯弯:“该收网了。”
“敌情”
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些原本似乎已经沉浸在睡梦里的寂静帐篷突然掀开,一个个穿戴整齐、握着刀刃的士兵们一擦手中的火石,点亮早就准备好的火把,迅速向密林中赶去。
陈仲因呆怔怔地看着火把在黑漆漆的树林子里兴冲冲地晃荡,终于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是唯一一个不知情的人。
他扭头看向杜宣缘,眉眼耷拉着,无端端透露出一股垂头丧气来。
杜宣缘坏笑着说:“是你不问我的,分明好奇极了,却憋着不问我,总不能我回回都要主动向你解释吧?”
陈仲因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摇摇头,继续紧张地看向人影耸动的树林。
兵戈声渐歇,坐收渔翁之利的士卒们绑着活口纷纷围拢到杜宣缘身边,他们并无人员伤亡,只一个跑得时候太兴奋,被林中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虽然都是土匪打扮,但可以明显看出一拨人比另一拨人更为健壮,手中拿的武器也更加精良,显然是出自军营。
待火把一照——还有面熟的人,他们纷纷惊诧低呼起来。
同是安南军,怎么还打扮成土匪模样夜半来袭呢?
关乎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哪怕是追随了好几年的顶头上司,那也得好好考量考量情况。
更何况穆骏游给杜宣缘挑出来的这些人全是军营里的兵油子,本就对穆骏游忠心有限,跟着杜宣缘好吃好喝这一阵子,各个都有倒戈之势。
这会儿他们全部怒目而视,盯着昔日战友就想问他们讨个说法。
被逮住的这些人则缩头缩脑,一个个狼狈到极点,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奉穆骏游命前来劫道的那人对着杜宣缘先声夺人道:“陈太医,我们都是穆将军的手下,奉命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