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云大概是在和对方讲一些这段时间经历的奇闻趣事,看嘴型就知道语速很慢,大概掺了一些无聊的琐事进去,而听者始终绷着脸,不见回应也不曾无视。
大巴开到半途的时候,雨又大了起来,这个季节的风雨很刺人,但修行者冷暖不侵,只有唐明抱着雨伞瑟瑟发抖,光哥和潘丰一左一右挤着他坐,光哥还逗他,说他抖得像淋了雨的猫。
坐在前排的几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谢扶云的偶身上,潘丰说他以前经常见到那只偶,面容冰冷,如极寒之地的雪,戴上绑带的时候看起来就像那种非常僵硬的低级偶术,但谁也没想到绑带解了之後,那张脸把他们魂都吓飞了。
光哥赞叹了好几句谢扶云的胆量,任姒却是一副认服欣赏的架势。
但他们都有一个很好奇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谢扶云会给自己的偶点睛,毕竟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偶像谁的样子。
他们难以度过强烈的询问欲,最终还是把谢扶云招到了前排。
毕竟偶再怎么像人也不是人,只是一幅画或者一团纸,更得谨慎点睛,否则就会有灵,偶有灵之後无异于静物成精,本质就是养了只妖,妖有多不可控是所有不尤人都心知肚明的。
但这世人摸索千百年得出的道理到了谢扶云这里就不同了。
他摸着下巴沉沉静静地思索一阵,慢慢开口,讲的话跟闹着玩一样,“养偶你们当什么养,我当儿子养的。”
众人:“……”
您还牛逼上了。
不怪他们这样反应,毕竟谁他妈把偶当儿子养啊,压制的住可以调侃一句养了个宠物,就捏在手里逗着玩的,压制不太稳的会胡说一句伙伴,主要是迷惑将灵不灵的偶好好和主人做朋友别他妈总想着嗜主,而那些直接脱了灵识掌控的,不就是个成精的妖怪吗,这妖怪听话还好,不听话就得消灭,消灭不了的话,主人都会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再也不管。
不过结合上这位仙山亲传弟子的身份,好像他手里的偶确实乖得跟儿子一样。
因为确实很听话。
就算不听话,谢扶云大概也会装模作样斥一句‘逆子不孝,待为父将你逐出家门。’
哦。
这么一想,还真他妈上头呢。
不过谢扶云心里倒真不是和他们一个想法,他只是见得多了,便识得一点规律。
养儿子只不过是说的直白通俗了,但也就是这个意思。
孩子自呱呱落地便常伴父母膝下,有自主意识前唯父母是瞻,成年之後大多脱离掌控,但只要养得尽心尽力,多的是子女孝敬父母。
而偶有灵之时,便与世间的人和妖以及各种灵物无所不同,分得出善恶,也变得成善恶。
不尤人自初见便应当悉心教它不要害人,不助它养出暴虐弑斗的性子,相处时待它如亲子家眷。
这样养出来的偶,便无人不敢为其点睛,也无人会惧他有灵。
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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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停站的时候,一行人再次灰溜溜地下了车。
雨已经停了,但吹来的风里还有丝丝缕缕的冷气。
任姒的保镖早已联系了本家的人,他们下车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来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