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知起身招呼人:“胖子叔,你来了,进屋坐,吃饭还没呢,我爸在屋里。”
随后,许轻知朝屋里吆喝一声:“爸,胖子叔来了。”
许富强迎出来,看到胖子叔旁边的女人一愣,“迎春?”
“诶,富强哥。”那女人喊了声。
许轻知听到这名字,才想起,这不是胖子叔以前那个老婆的名字嘛。
实在是她读书以后就很少见村里附近人,放假也都宅在家里,又卷了三个世界,所以对他老婆的印象着实不深。
经她爸这么一提名字,她才想起来是迎春婶。
她刚还以为,是胖子叔新女朋友呢。
不过,眼前的女人与她印象中那个高挑,漂亮的女人已是截然不同,憔悴了、也老了许多,乌黑的头发爬上了几根显眼银丝。
“进屋坐。”许富强招呼,然后看向轻知,“大女子,去倒两杯茶。”
许轻知听话的去倒茶,脑海里突然想起,去年她爸说的,胖子叔老婆跑了来着的话。
吃瓜的好奇心,顿时上来了。
她赶紧倒水,泡上莫老送她的茶叶,端了过去。
吃饭的时间还早。
大人们围坐在桌旁,一杯温热的茶,就能打开话匣子。
“迎春,你这几年去哪儿了?”
女人笑笑,脸色上带着几分局促:“我这些年都在州城的电子厂打工。”
许富强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没有再多问,感叹了一句:“回来了就好。”
这一句话,仿佛勾动了女人的伤心事,眼眶微红。
“是啊,回来了。”她面露感叹,目光微微向前看去,眸光幽深仿佛在回想什么,“村子里的人都当我是见他出事了跑了,现在他在农场赚钱了才回来。”
胖子叔皱了皱眉,伸手覆在女人手上拍了拍,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女人扯出一抹笑,轻拍他的手两下,示意自己没事,继续道:“当年我带着孩子去县城买衣服,没看紧孩子才让孩子出了事,这件事情我一直内心过不去自己那关,我每次看到他,这嗓子眼就跟卡了鱼刺一样,心情再不好也没法在他面前说什么,都是我的问题。”
所有的事情,无论对与错,好像一下能够被理解。
迎春婶轻飘淡写的几句话,就概述了她三年多的时光。
而此刻,那样的形象被连根拔除。
“有时候去县城,路过那个熟悉的转盘,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
久而久之,迎春婶负心娘们的形象也跃然于许轻知脑海。
许轻知也不止一次,听到有些乡亲调侃胖子叔,说要给他介绍个新媳妇,然后骂迎春婶是个克家星,把孩子弄死了,男人出了事就跑了。
小孩出事的愧疚,无法面对的痛苦,逃避,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