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秀秀回来的时候,官府的订单刚刚交货,此时距离西北边军与大凉开战已经两月有余。
有不少消息从西北断断续续传来,一会儿说大成连败了三场,主将镇南候被皇帝治了罪,一会儿说有将帅被大凉军俘虏,还有人说朝廷里出了叛徒,向大凉出卖军情报。
真真假假,谁也分辨不清。
沈妩虽然也关注西北战事,但更操心眼下的事。
云鉴和沈诺这回也随着田丰的车队回来了。
一见到沈妩就摇头。
方家窑厂的背景很复杂,根本不惧沈家。
“方家窑厂已经烧出了矾红,并且连吹釉法也学了去,好在我亲自出面,稳住了窑厂的老客户,但即便如此,窑厂的利润还是缩水了不少。”云鉴有些沮丧的说道。
沈妩叹息一声,安慰道:“好歹只是方家窑厂一家,大不了以后两家将市场划分开,云家窑厂占北边,方家窑厂占南边。”
市场划分,这是云鉴走时和沈妩商量出来的解决办法。想着就此与方家窑厂协商。
但显然方家窑厂没答应。
大成朝北方多权贵,权贵们大多喜爱矾红这样色彩浓重的瓷器,南方多世家,学风盛行,而文人多喜爱色彩文雅素静的瓷器。
矾红在北方比南方受欢迎。
云鉴道:“我查到方家窑厂实际的东家是承恩公府的次子赵清鹤。”
沈妩眼里划过一丝意外。
承恩公府是当今皇后的母家。虽然皇后所出的嫡子早夭,但皇后地位依然稳固。
事情到这一步,云鉴只能自认倒霉,这个亏不想吃也得吃了。
“阿妩,窑厂的事我已经全权交付给夏管事了,我要专心备考参加今年的秋闱。”云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经此一遭,他也算看明白了,权势是个好东西,只有手握权利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现在的他甚至连家业也守不住,可笑之前还奢望娶到那样门第的女子。
他能想通这些,沈妩还挺欣慰的。
云鉴的性子说的好听些是随遇而安,说的不好听就是不思进取,随波逐流。
之前为了给云筝找个好亲事,他才下决心好好念书,勉强考中了秀才。之后就又消极怠工起来,看着似是对考举人没什么想法了。
如今,丢了一个配方,却误打误撞激发出了他的上进心,倒也值得。
云鉴开始在功课上用功的时候,沈妩将的窑厂和被服厂经营的有声有色。
尤其是被服厂,自打让严秀秀开办了食堂,这一举措大大提高了工人们的干劲,一度喊出了“工厂是我家”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