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他无神空洞的双眼重新聚焦,吐出那枚冒着热气的指节,他刚想说对不起,就艰难地呼哧呼哧喘起了气,单薄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胸前因为过于激烈的记忆起了大片的薄粉。
周不渡抚摸着他的脸,谢纾凌乱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处,痒得像是小猫的绒毛,谢纾想要转移注意力,声音疼得软绵绵地:“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以前是怎样认识的呢?”
周不渡手指一顿,他抚摸着少年的脊背,像是给小猫顺毛一样,从少年的蝴蝶骨一直轻柔地抚顺到他凸起的一小块尾椎。
那块尾椎不停地颤抖,被他用手指轻轻摁住,一阵阵暖流传进去,才抖得不那么厉害。
我被你娘亲捡回来,给你当童养媳。
我一开始讨厌死你了,可是我后面喜欢上了你。
只是我们最后错过了。
如今的日子,是我偷来的。
他把下巴抵在少年的头上,含糊不清道:“我们是同桌。”
“同桌?”谢纾烧得迷迷糊糊,“什么样的同桌?”
周不渡:“你送过我桂花糕。”
“喔……”谢纾头一点一点地,困顿道:“那我……应该是很喜欢你……”
我那么喜欢桂花糕。
如果愿意给你吃,应该也是很喜欢你吧。
他没来得及说完,就力竭昏睡过去。
没看见男人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露出的不舍与留恋,以及他低头凝视手中的一簇花。
睡梦中,谢纾感觉有人托起自己一口一口地喂米糊,给他擦身体,像是对待一个小宝宝一样对他,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睡醒后,谢纾的烧还没退,可是他的神智稍微清醒一点,忽然间就对周不渡喊着要写祈愿符。
九州有祈愿的习俗,不过,一般是在节日庆典之时常有。房间里没有符,周不渡就亲手砍了一棵竹子,雕刻好后系上红绳。
谢纾迭祈愿符,挂在无涧鬼域的紫藤树上。大片大片的流苏垂落下来,一片盛大光景。
祈愿符被谢纾挂在了最高处,风一吹,就叮叮当当地作响,如同田野上的麦浪翻滚着光阴。
他记忆恢复得慢,周不渡似乎也不急,可是谢纾总想快一点恢复,再快一点,每天都试着多睡几次觉,让自己想起更多的东西。
他与周不渡相处时间久了,心脏总是控制不住地悸动,在胸膛中扑通扑通地跳。周不渡好像很了解他,可是他却还不怎么了解周不渡,所以他想要快一点想起来,如果知道他们之间的曾经过往,是不是他就更了解周不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