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睛,你怎么会愿意想起来。
那样痛苦的记忆。
我怎么……能让你再重新走过。
鬼医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似乎很震惊:“殿下,您真不打算让小神医想起从来前的记忆吗?”
老人面露迟疑:“可是他如今魂魄不全,如果想要不影响寿命,必须要补完魂魄,可一旦补完魂魄,那些记忆必然会一点点想起……”
周不渡捏紧了手中的折扇,手背上青筋浮现,声音紧绷,“那他岂不是要……重新再经历一遍那些事情?”
他没控制住,额头的猩红色印记骤然浮现,仿若一朵双生的莲花,然而转瞬即逝,看不太真切。
他沉声道:“不行。那是三百年的记忆倒灌,他会撑不住的。”
鬼医张了张嘴,他也有点急了。这段日子他帮谢纾治疗,小孩虽然有点怕他,但实在是乖得厉害,看得他心口嗷嗷疼,他道:“那难道不让他破碎的魂魄归位吗!”
周不渡闭了闭眼,道:“我自有办法。”
办法?鬼医噎了一下。他一直看不清这位新生的鬼王,他的来历太神秘了,没人知道他从何处来,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知道那些种种常人不知道的秘事。他最后只能干涩道:“殿下……您要控心。”
他警告道:“不要过分依赖我给您的东西。”
周不渡咬着嘴里的小麻花,心想,救不了。
他垂着眼睛,看着缩在他身旁,圆睁着眼睛打量四周的少年。
他是谢纾不合格的爱慕者。他没有保护好他,让他破碎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绝不可能再让少年受到一点伤害,无论用什么办法。
他心底升腾起一点病态的保护欲,但很快又重新压下去,那些念头也会容易伤害到少年,所以他也要杀死。
他要为自己拴好绳子。
周不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少年似乎动得太厉害,衣衫有点散乱。
谢纾自从醒来后,就有一个毛病,他不喜欢好好穿衣服,经常走着走着,就“老肩巨滑”地露出一大片白皙纤细的锁骨,白得近乎发光。
可这已经算好的了,最恐怖的时候是,当他穿上比较宽大的衣袍会滑落整整半个圆润细腻的肩头,就算你想斥责他,可偏偏他看你的表情呆呆的,歪着头,睁着一双茫然无绪的大眼睛看着你,反而显得你思想龌龊,下流无比。
而周不渡比谢纾高了小半个头,每次一低头,都能从少年单薄的衣衫和黑色的乌发下看到里面白皙滑腻的皮肤,只能忙不迭地展开纸扇。
于是经常走着走着,谢纾还是呆呆的模样,但是周不渡已经念叨着“非礼勿视”唰地一声展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个通红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