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一说,忍不住红着眼睛道:“你算什么?你要我就给?沈乘舟,那是他给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要!”
沈乘舟却不停地说着“给我,还给我”,李廷玉的怒火“蹭”地一下冲天而起,他用那满是鲜血的手狠狠揍了沈乘舟一拳,心里的嫉妒也如洪水般将他吞噬。
就是眼前这个人,曾经与谢纾大婚。与谢纾共同穿上大红婚袍,跨过三千长阶,在一片唢吶高鸣,锣鼓喧天中一拜天地。
他明明曾经拥有这么多,明明曾经拥有他如今不敢奢望的一切。
李廷玉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可以拥有沈乘舟曾经拥有过的幸福,该有多么快乐。可谢纾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即使是把他当朋友,也从未喜欢过他,这样的认知在他醒悟的那一刻,几乎把他压垮。
因此他把自己满腹的怨恨、嫉妒、愤怒都压缩成点,接着如火山爆发,肆无忌惮地冲向眼前如同厉鬼般疯癫的沈乘舟。他怒吼道:“沈乘舟,你真是令人笑话!”
“你明明离他最近,你却什么都没得到!废物!废物!!!现在想要又如何?!你注定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他说“离他最近”时,几乎快要把牙关咬碎,沈乘舟脸色瞬间煞白,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了,他曾经得到过。他曾经得到过的。
可怎么就失去了呢?
他分明有握住那少年手掌的机会,分明有将他拥入怀中的机会,分明能良辰美景,共结姻缘。
他本来可以拥有一切的,少年曾经全心全意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笑得弯弯如月牙,干净的呼吸往他的脸颊上黏,他那么喜欢他,对他执念不放。
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得到过,再失去。
那像是把长在骨头里,连在肉里的东西连根拔起,剖心挖肺,剔骨削肉。
骨头碎屑混着血肉在他体内四溅。
沈乘舟再也站不住,直接跪倒在地,身上依然还穿着那可笑的大红婚袍,只是另一人此时此刻,却就这么躺在棺中。
李廷玉看见他如此痛苦,莫名其妙,就觉得胸前一轻,整个人像是长舒一口气,神智稍微清明几分。
宋白笙冷冷看着李廷玉隐约有些得意的模样。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从谢纾这里得到任何东西的人,祝茫有血玉,沈乘舟有婚约,李廷玉有酒——那他呢?
他凭什么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李廷玉攻击完沈乘舟,忽而冷笑一声,“李廷玉,你又在嘚瑟什么?谢纾送你的酒——不是被你亲手摔碎了么?”
他眯起眼睛,一双眼睛媚地弯起来,漫不经心道:“都送到你手心里了,你却还什么都没得到——”
他尖锐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