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玉一顿,眼神锐利起来,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
侍从吞了口口水,仿佛看见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怪物一般,瞳孔缩小,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脊,微微颤抖。
他艰难道:“他们……好像疯了。”
“疯了?”
李廷玉挑了挑眉,坐在高台上,不屑地嗤笑一声:“怎么疯的,说说。”
侍从也有些不解。
天下四大宗,昆仑作为其中的剑道魁首,守疆捍土,剑法天下,是无数剑修心驰神往的圣地。
里面的弟子无一不出类拔萃,无一不天赋卓然,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昆仑太学院往届不收平民弟子,可自从贺兰缺上任后,也改了这个规矩,凡是上进的,有追求的,无论家境几何,能否负担学费都可进修昆仑。
因此,昆仑在他们眼里,是神圣的,是坚守道心的。
是全天下的人都心驰神往的圣地。
更何况,听说昆仑弟子都十分团结友爱,从他们对背叛过昆仑的血观音嫉恶如仇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可他听闻到的消息,却让侍从感到匪夷所思,他道:“听说昆仑的谢长老失踪了,那日亡村有不少村民还见过他,可是转眼间他就不见了,还导致那家酒肆的大火。”
“……因为这事,不少村民暗地里都在指责他,还是后来沈掌门去安抚。”
“但是听说昆仑的小师弟祝茫,好像又犯了什么错,被关进了寒潭牢狱。”
“剩余的弟子,则漫山遍野,疯了似地找人,听说已经找了七天七夜了。”
李廷玉微微一顿,“找人?”
“是的。”
侍从有些微妙,“听说为了找那个人,沈掌门和剩余的昆仑弟子,似乎还起了很大的冲突。”
李廷玉眯起眼睛,忽然想起了那日失踪在他怀里的谢纾。
一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想,难道是在找谢纾?
但很快,他就“哈”地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昆仑恨不得将谢纾诛之而后快,怎么可能会疯了似地跟一群野狗一样,漫山遍野去找那个婊|子?
满地都是玉盏的碎片,酒液在日光下蒸腾,四周满是淡淡的酒香。
李廷玉嗜酒,他平生最爱品尝各类的美酒,在战场上杀敌时都会佩一壶酒。
知道这个事的人不少,因此,不少有求于他的人都会精挑细选,选中最芬芳最馥郁的酒送给他。
他闻着在日光下蒸腾的佳酿,这是九州最有名、规模最大的酒商所制,历经十年,方可制得。
他在心中判断了一下,刚刚被他摔碎了那么一小盏酒液,恐怕价值,重逾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