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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完事之后颜殊抱着怀里的人,双手轻轻安抚着他尚未平息的身体,只觉得心里的满足感无法言表,于归则懒懒地靠在他胸前不想说话。
因为担心他着凉,颜殊等了等就抱着于归轻轻躺下把被子盖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于归现在的身体特别软,仿佛全身肌肉都卸了劲一般。颜殊看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翕动,就替他将额头的汗擦干等身体慢慢凉下来,可等十几分钟过后颜殊自己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于归身上却仍然有些发烫。
颜殊这时觉得不对,忙伸手去摸于归的额头,结果发现他额头上的热度要更为明显。
“怎么发烧了?!”颜殊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将于归耳侧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轻轻拨到耳后,心疼地问:“于归,你不舒服吗?”
于归一时没有回应,隔了好几秒才几不可察地摇了下头。
“于归……”颜殊不由得叹了一声,把被子给他掖好后又轻声道:“你先躺着,我去烧点热水。”
“颜殊……”于归应该是想伸手拉住他,但结果只是让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不过颜殊却停了下来。
他把耳朵凑到了于归嘴边问:“你说,我在听。”
方才的潮|红褪去之后于归的脸色就显得有些苍白,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十分虚弱,略微等了两秒后才道:“今晚能留下么……”
颜殊望着他眼角不知为何竟有种发涩的感觉。他于是快速眨了眨眼,低头在于归唇边轻啄了一口,十分温柔地说:“放心,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于归似乎是舒了口气,微睁的眼睛轻轻阖上,应当是没什么力气再撑着了。
颜殊又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眼神无限缱|绻,温柔如春水一般缓缓荡漾开来,让人禁不住地想要沉溺于其中。
而等颜殊离开床边走到门口时,又扭头朝床上的于归看了一眼,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热流。
“我好像,又想跟他求婚了怎么办……”他默默地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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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毕业典礼上离开后,麦启贤就带着余振振去中城的一家中餐馆好好吃了一顿,俩人又一起到中国城买了些储备粮和零食,这才一起坐地铁回到家里。
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按理说在这个时候纽约的天应该还很亮,但今天却十分阴沉,看起来一场大雨将至。
感觉房间里有点暗,余振振就到客厅把灯打开,但等他开完后路过麦启贤房间门口时却不由顿住了脚步。
从刚刚进门开始,麦启贤就忽然变得很沉默。
余振振对他的这种状态已经非常熟悉,毕竟他最近几乎天天如此。在外面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样,可等回到家一个人独处时真实的心情便都渐渐显露出来。
现在他正安静地坐在窗台边上,头靠着身后的墙,眼睛不知是在看窗外的河景还是单纯在发呆,整个人周身都散发出一种压抑忧郁的气场。
余振振在心底叹了口气,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开玩笑地说:“学长,要下雨了,你把窗户关上再思考人生吧。”
麦启贤听到后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笑了一下道:“谁思考人生了,我是在猜今天这雨能下多大。”
“这哪儿能靠猜的呀,等它下下来你不就知道了。”余振振朝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忽然又一拍自己脑袋惊呼道:“糟糕我忘了!”
“你忘什么了?该不会把东西落学校里了吧,别指望我会陪你回去取。”麦启贤好笑地说。
“哎呀不是!”余振振瞪着他,又指了指窗外:“像这种天气就该一边喝着热巧克力一边看恐怖片儿!可是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忘记买热巧克力了!!!”
“……”麦启贤离开窗边走了过来,到余振振跟前后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特别认真地说了一句:“冰箱里有盒巧克力,要不我拿去给你化了?”
余振振愣了一下,摇头:“不行。”
麦启贤不禁挑了挑眉梢,笑着问:“怎么了,舍不得?没关系,明天就去给你补一盒回来。”
然而余振振依然坚持:“真不行。”他拽住麦启贤比他刚才更为认真地说:“冰箱里那盒是费列罗,里面有榛果,化开了不纯,影响口感。”
“……”麦启贤难得有被人挤兑无语的时候,表情从无语变成想笑最后索性认命地耸了下肩膀问道:“那意思呢,我现在下去给你买?”
余振振一下子笑了起来,表情恭敬语气客气:“这哪儿好意思劳烦学长您专门跑一趟啊!您瞅瞅外头这天气,万一您刚出去雨就下大了怎么办?”
然而还不等麦启贤说“算你小子有良心”就听余振振紧接着又特别殷勤地加了一句:“要不你拿我的伞?我的伞大!”
“大你个头啊!”麦启贤气得一巴掌糊了过去,结果被人家小孩儿轻松躲开了。
“学长,你看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能动手呢?此非君子之道也!”余振振这边说着话就听窗外忽然传来“哗啦啦”的响动,雨几乎是顷刻之间下下来的,势头还着实不小,余振振便假装惋惜地叹道:“这下好了,真开始下了,喝不着了。”
“得,算我怕了你。”麦启贤忽然把余振振推到了一边,自己则绕过他走到门口开始穿鞋。
“诶学长你去哪儿啊?”余振振赶紧跟了过去。
麦启贤头也不回,一边系鞋带一边说:“还能去哪儿,给你买喝的去啊。”
“真去呀?!”余振振瞪圆了眼睛,忙拉住他道:“我开玩笑的!没真想让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