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它的宿主心中全无之前那样气急败坏的情绪,他只是有些疑惑罢了,疑惑薛明渊为什么会那么招人喜欢。
薛沉景已经不会再因为别人更偏爱薛明渊而气恼愤恨。别人的偏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系统如此,鹤师兄也如此,曾经每一世的父母亲人都是如此,都不值一提。
他有一个人的偏爱就足够了。
薛沉景捏散手里的小鸟,站起身来,走到停在原地歪着脑袋思索的丹顶鹤身边,拍了拍它的脑袋,说道:“不逗你玩了,你想吃鱼是吧,我给你捉。”
他撩起下摆系在腰上,脱下鞋子扔到一旁,往海里走去。
系统(1)
虞意想要开辟属于自己的剑境,并非一天两天便可成功,尤其她现在拥有雷火双剑灵,需要开辟两重剑境。
薛沉景和鹤师兄只能感觉到小岛深处剑气的动荡,雷火二灵力在密林当中交错,一人一鸟望眼欲穿,却不敢踏入剑气当中分毫,生怕自己的气息影响到主人构建剑境。
鹤师兄无聊至极,自行发掘出了一个新乐趣,领着月牙湾岛上被雷火灵力惊扰的鸟群,搬迁至树岛。
有些海鸟很听话便随它走了,有些海鸟并不买一只丹顶鹤的账,鹤师兄便追着对方一通猛啄,以武力将对方征服。
树岛上多了许多真正的鸟巢,连薛沉景以前建造在树杈间空置的木屋也被征用。原本安静的树岛因为群鸟的到来,变得热闹非凡,乱七八糟的鸟叫声从天亮叫到天黑,再从天黑叫到天亮。
鹤师兄天天领着群鸟开大会,建设美丽新家园,吵得薛沉景烦不胜烦,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鸟叫声,已经被迫领会了一些常用的鸟语,还有很多骂人的鸟话。
他总算明白虞意是怎么听懂鹤师兄鸟叫的了。
薛沉景大半夜被鸟吵得睡不着,暴躁地在屋里打转,随着时间流逝,屋子里属于虞意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淡薄,无法安抚住他躁动的心。
他滚到床上,抱住被褥蹭了半天,埋进枕头里吸气,可惜这床榻上每一寸虞意残留的气息都已经被他自己的味道掩盖,他全然得不到慰藉,反而越加难受。
窗外群鸟夜啼,连好不容易沉入的旖旎梦境,都是叽叽喳喳的鸟啼。
当梦里抱住主人,装巧卖乖好不容易得到允准,可以吻她时,虞意一张嘴发出一串清越的鸟鸣。薛沉景一下从噩梦中惊醒,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翻身坐起来。
他掀开被褥,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头,卷曲的发尾堆叠在身后,碎发下的双眼通红,埋首在怀里的枕头上蹭了蹭眼角的湿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得不到纾解的狂躁中,像一只怨念深重的恶鬼。
没有虞意的气息和雨露浇灌,薛沉景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要枯萎了。
魔息从他身上翻涌而出,丝丝缕缕地顺着木楼的窗棂飘散出去,于夜空中凝结成一只狰狞的九头妖鸟。
鬼车振翅从树岛上穿行飞过,九只鸟头同时发出警告的尖鸣,满树的海鸟都被它的叫声所震慑,终于安静下来。
薛沉景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虚空中吐出无形的触手,顺着屋脊房梁蠕动,末梢摇曳地捕捉空气中残留的香甜的气息。
满屋的触手宛如一朵张开的花,从床榻延伸出去,追寻虞意曾在屋里活动过的痕迹。
一条拟足顺着窗棂垂挂到露台上,卷住树上的藤椅,腹部紧紧贴住虞意坐过的地方蠕动,末梢卷住藤条上她手指曾经抓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