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一再坚持守夜,孟厌赶忙推崔子玉回房,“你别管他,他一贯爱逞能。再说,他精着呢,打不过,不知道喊人吗?”
崔子玉安心回房,孟厌假装陪温僖守了一会,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夜里青雾茫茫,赵家小院静悄悄。耳边风声呼啸,只闻得房中人的梦呓。
温僖坐在窗前,死死盯着院门,偶尔回头骂几句孟厌,“这么能睡,还当什么劳什子神仙。不如早日投胎去做猪,每日从早睡到晚,睡不死你!”
这孟厌,睡之前甜言蜜语,假惺惺说陪他到子时。好话说完不过一刻,立马借口腰痛,手扶着腰躺在床上。还美其名曰,躺在床上看他,别有一番雅趣。
卯时,山上又一声鼓响传来。
远处隐隐有车轮声,温僖打起精神,紧紧盯着窗外。
一盏茶后,一辆马车停在院外。
他小心开门出去,隐在院中角落。片刻,有两个头发花白之人,佝偻着背,推开院门走进对面的厢房。那老妪手中抱着一床被褥,料想两人应是连夜赶路回来的。
“怎么不是?”温僖看着两人,小声自语。说完便转身回房,脱了外袍钻进被窝,搂着孟厌沉沉睡下。
“阿僖,他们回来了吗?
“他们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凶手。”
等孟厌再睁眼时,崔子玉的唇抿成一条线。抱着手立在床前,面色不悦,像要吃人。
“哈哈哈,崔大人,你起的真早。”
“午时三刻了。”
“是吗?”孟厌伸头往外瞧,果然看见天光大亮。她挠挠头,高声抱怨,“温僖也真是的,不知道喊我一声吗?”
崔子玉用手指指她的身后,“你看看后面。”
“后面有什么?”孟厌依言扭头,她的身后,一男子睡得正酣,“温僖,你个没用的小白脸!”
“快起来,赵远弘爹娘早回来了。”
孟厌推醒温僖,简单收拾后便随崔子玉去到院中。
赵家一家五口坐在椅子上,今日的赵远弘依旧抱着儿子傻笑,怔怔看着雁姑喊樗娘。
崔子玉单刀直入,“你们为何一再逼迫伏樗?”
赵爹:“老夫当年被太守府的权势迷了眼,一心认为伏樗配不上远弘,便狠心棒打鸳鸯。”
一次两次……赵远弘依然不愿放弃伏樗,甚至铁证如山下,他也不愿相信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孟厌:“我们昨日听儋耳老祖与雁姑所说,伏樗良善,你们是否弄错了?”
赵远弘爹娘相视一眼,愧疚道:“我们被人骗了,这才害了她!”
据赵远弘爹娘所言,当日那个指证伏樗与他有染的男子,并非他们故意找人假扮。
而是有一日,这男子找到他们,信誓旦旦说伏樗曾与他做下不轨之事。
“他清楚无误说出伏樗身上的印记。这事,连老身都不知。”
他们于是坚信,看似高洁的伏樗,私下借佛法为由,勾引富家公子。为了让儿子看清伏樗的真面目,他们带上男子,跑去伏家,与她对质。
伏樗百口莫辩,虽一再坚称不认识男子,但人证物证俱在,百姓们自此再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