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位于大乾皇城的聚会一点点落入尾声,以至深夜,诸多官员先后离开皇城,如先前一般,五军都督府的诸多公侯是最后离开皇城之人,他们走在御道上,一个个东倒西歪,诸多太监在一侧搀扶,闻着那扑面而来的酒气,他们面色如常,步伐沉稳。而林青是四品之境,就算他有意压制气力,想让自己醉酒都不是那么容易,如今他是在场中最清醒之人,但他身旁还是跟了两名太监,紧紧将头低下,默默走着。一众公侯用了将近两刻钟才走至皇城大门,大笑声与吵闹声一路不停,让原本安静的皇城内多了几分喧闹,走出皇城,这里已经有诸多轿子马车等候,几位公侯约定着隔日待战,便被自家侍者扶上马车轿子,缓缓离去。林青最为清醒,定定站在原地等着诸位公侯离去,待到所有马车以及轿子消失不见后,他才轻轻挥手对着那两名太监吩咐:“你们回去吧,本公自己走走。”“是”两名太监缓缓退去,不一会儿皇城大门便轰然紧闭,等到再开启时就是明年!宫门关闭,守在一侧的靖安军亲卫涌了上来,将其牢牢护在其中,但林青眸子中的些许醉意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冽清明,他沉声道:“回府。”半个时辰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靖国公府,身上所穿黑色衣衫,快速在上东街的房顶来回穿梭,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夜中,他一路行来,并没有惊动诸位国公的侍卫以及四品武道高手。黑衣人离开上东街,在一处阴影处停留,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上面记载着一个地址。他阅览一遍后手掌轰然用力,纸条被碾压得粉碎,一眨眼的工夫,黑衣人便从阴影中消失,等他再次出现,便已出现在了城东,很快他的身形出现在一个三进小院里。这次他没有隐匿身形,脚步轻轻落下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院落中,发出了嗒的一声轻响。跟随陆务升前去宫中赴宴的张世良此刻还未入睡,沉浸在桌案前看着往来邸报,忽然,一声清响传入了他耳中,让他手掌一顿,神情顿时警惕,而后猛地抬起头,一眼中闪过丝丝锐利。一股略显厚重的气力,顿时从他身躯开始弥漫,五品五脏通幽之境!张世良眼中闪过丝丝寒芒,轻轻推开座椅缓慢站了起来,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脸色愈发难看。很快,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后,影子幽深到了极点,使得张世良心中一惊“怎么会?”他竟然完全感觉不到门后来人,若是闭上眼睛,他可能会以为这门前空空如也。就在这时,那道阴影有了动作,抬起手轻轻敲动房门。“咚咚咚”此等声音就像是响在张世良心中,让他额头出现一丝丝冷汗,但他眼中依旧没有慌张,只是闪过一丝决绝,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想要与来人拼命。但很快,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开门。”张世良脸上随即充满愕然,脸色古怪到了极点,但最后他还是蹑手蹑脚地上前将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黑人让他心中一惊,但那熟悉的冷冽光芒与平滑紧致的皮肤,让他长舒了一口气。快速让开身体,那黑衣人径直迈入其中。张世良将脑袋探了出去,左右查看,而后关上房门,等他回过头,那黑人已经将脸上的遮布拿了下来,赫然是靖国公林青。见他没有丝毫隐瞒张世良脸色古怪:“拜见靖国公,不知靖国公如此隐秘到访,有何吩咐?”林青已经坐在了原本张世良所坐的主位,手掌在邸报上来回翻看,轻轻点了点头:“今日本公前来的确有要事相助。”说着,林青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折子,轻轻将其丢在桌案上,冷冷地说道:“看看吧,这是需要你去做的事。”张世良脸色古怪到了极点,他没有上前,反而退后一步,眼中生出些许警惕,沉声说道:“靖国公爷,我乃都察院官员,可不是军伍中人,如此行事是否有些僭越。”对此,林青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淡开口:“里面有司礼监以及西厂的印信。”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冷冽起来,平白无故多了一缕寒风,张世良的脸色轰然大变,脸上带着难以压制的震惊。他只觉得嘴唇干涩,喉咙来回耸动,放于一侧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他心中不停在呐喊:“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但不管他做如何表现,林青就静静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他。过了许久张世良开始微微喘着粗气,露出一抹苦笑:“靖国公爷,世人都说您骤登高位,底蕴尚浅,但某却觉得,您底蕴之深厚,旁人触不可及。”说着,张世良轻叹一口气,缓缓上前,将那封文书拿了起来,轻轻拆开,映入眼前的两枚大印,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侥幸,再次叹了一口气,而后将其内信纸打开,静静查看,一字一顿没有丝毫疏漏,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握住信纸的手掌也在微微颤抖,当看到落款的名字以及日期后,他猛然抬起头面露震惊:“靖国公爷,这恐怕不妥。”张世良的脸色来回变幻,他心中竟然有刹那间的怀疑。眼前这靖国公是不是真像世人所说的那般对国朝忠贞不二。信上的事情很简单,让他联络京中的诸多帮会,以及鱼龙混杂的相干人等,散播一个消息,但这消息却足够骇人听闻,让他一时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矫诏”?“能做到吗?”林青淡淡开口声音冷冽,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一股庞大的威压袭来让詹士良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自然是能做到,但某想知道,这是公公的意思还是公爷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武神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