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悦的电话又打不通,他只能打给霍广柱。
霍广柱对朱灯华并没有多少成见,最少没有孙月悦那么深,所以听到张晓潞的汇报后,并没有阻止陈国强向朱灯华交代案情,只是叮嘱他要做好现场录像以及笔录。
张晓潞挂了电话之后,这就让下属拿来固定摄像机,自己也掏出录音笔与本子,准备旁听进行记录。
谁知陈国强却要求,“我说了,我只对朱局一个人交待,别的人不能在场。”
张晓潞气得不行,忍无可忍的发作起来,“陈国强,你以为你还是局长吗?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根本没资格挑三拣四!”
陈国强固执的说,“我不管这些,反正有旁人在,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张晓潞还想发作,朱灯华已经打断他,“张晓潞,你先出去!”
张晓潞喃喃的说,“朱局,我不能……”
朱灯华怒声沉喝,“出去!”
张晓潞对上他冷厉如刀的眼神,终于扛不住这厮的官威,灰溜溜退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病房里只剩下朱灯华与陈国强的时候,陈国强立即抓住朱灯华的手说,“朱局,你要救我啊!”
我救你?
谁又救我?
谁又救我的父母儿子呢?
朱灯华挣脱陈国强的手,语气缓和的说,“老陈,你现在没有别的路好走了,只有积极主动的交待问题,才能得到从宽处理!”
陈国强的神色就垮了,陷入沉默。
朱灯华等了一阵也不见他开口,这就假意吓唬他,“你要不愿意说,那我就先走了,你这个案子,现在并不是我在负责。我强加干预的话,实在不怎么合规矩。”
陈国强心中一惊,忙不迭的叫住他,“不,我说,我说!”
朱灯华便坐了下来,假意聆听,实则却一边关注他手上打着点滴的管子位置,一边摸到自己口袋里的注射器,寻找机会把毒药打进去。
“我,我从哪儿开始呢?”
“当然是从你开始走上犯罪道路说起。”朱灯华说着又补充一句,“但我建议你先说你跟陈立堂的事情。”
话里提醒的意思很明显,该说的你说,不该说的你别说。
这样我就算下不了手,也有说词,你也可许有活命的机会!
只是很可惜,陈国强该聪明的时候并没有脑子,直接开口说,“我跟陈立堂的事情,起因是因为任少!”
朱灯华表面没有多少动容,暗里却是无奈叹息。
一来就开大,神佛都难救你啊!
“这个任少,是我在一个极为高端的酒会上偶然认识的,他很神秘也很强大,我们认识之后,私下见面了几回,他带我吃的东西是我从没吃过的,带我玩的也是我从没玩过的……我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算是高质量,可自从接触了他之后,我才知道自己以前白活了。”
朱灯华听得有些惊讶,因为这跟自己认识任少的经过,不能说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之后我们开始熟络了,他就跟我说,他能从外国弄来一些管制的进口药,但走不了陆空两个途径,只能走水路进来,水路是他的短板,问我有没有办法,我就想到了陈立堂。你别看陈立堂现在人模狗样,其实以前就一个靠行船为生的贩夫走卒。”
开头虽然一样,后面的走向却不同,朱灯华就来了兴趣,“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