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钟晚也是敏感的人,看了通宵的抑郁症患者记录视频,情绪好像更加消沉了。
半夜收工跟小宋坐上回镇里的车,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的不真实。
到住处,钟晚在闭塞俭朴的浴室洗过澡,坐在桌前的折叠椅上,打开手机。
梁序之发来了新消息:[到湖市了,明天去探你的班?]
钟晚犹豫几秒,擡手轻揉了揉太阳穴:[好。你大概几点来?我跟片场的工作人员打声招呼。]
梁序之:[大概下午。没事,你不用管,我让林叔去联系了。]
钟晚愣了下,先是想到这部戏没有万泰的投资,而后心中又了然,来剧组探班这种事,梁序之随便找个人就能解决,对他而言太容易。
她便简单回複说&ldo;好&rdo;。
梁序之:[有什麽缺的吗?明天顺便给你带过去。]
钟晚昨天就睡眠不足,今天拍了一整天,加上情绪还有一半没从戏里走出来,脑袋也昏昏的,随手就回複:[没有,你人来就行。]
消息发出去几秒,她才意识到后半句似乎太暧昧了,又马上撤回,改成仅&ldo;没有&rdo;两个字。
梁序之像是没看到她撤回的消息,须臾后说:[嗯,早点休息。晚安。]
钟晚想了下,忽然还真想到一件,补充一句:[方便的话,给我带瓶沐浴液?]
小宋买来的这瓶味道怪怪的,标注的青黄瓜味,但她洗着只觉得是一股菜味…镇上的商店里卖得又都是三无産品,她担心过敏。
梁序之:[好。]
翌日的戏是要拍摄露营时遇到暴雨,男女主的帐篷都被沖得满是泥泞,其余同行的游客都在叽叽喳喳抢救帐篷和生活用品,只有男女主像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反而坐在泥地里淋雨。
为了减少妆造的时间和次数,暴雨的戏被排在下午最后一场。
工作人员在旁边开着洒水车,瓢泼般的&ldo;大雨&rdo;淋下来。
雨中的镜头倒是都拍得很顺,都是三条内过。
都拍完,许褚然的助理身高步子大,从旁边小跑着率先给他拿了毛毯过来。
许褚然接过,没给自己裹,快步往钟晚那边去,从身后擡手要帮她裹上。
周围这会儿乱得很,各种声音嘈杂喧嚷。
刚下了那麽久的&ldo;雨&rdo;,场工走来走去忙着清理泥泞的地面,摄影组在给机器脱雨衣,检查是否有进水,副导指挥着洒水车往路上开……
钟晚看到许褚然过来,正準备出声让他自己披那条毯子,转头寻找小宋。
她一回身,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会儿地上全是泥,路不好走,梁序之穿着件黑色的衬衫,眉头微蹙,他没拿手杖,肘间有一条灰色的绒毯,缓步靠近她。
林叔也在他身边跟着。
钟晚出神的几秒,许褚然已经把毛毯披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