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钟晚还是不死心,凡事都想跟他对着干。
虽然协议都签了,约等于剧团所有演员十五年的事业前程栓在她这根绳上,她再做什麽似乎都于事无补。
但也许是为那不足为道的报複心理,她不想看到始作俑者梁序之还安然自得的,想给他找些气受。
譬如这天晚上,钟晚没参与剧团的聚餐,也没去找吴邈邈,躺在别墅客厅的贵妃榻上,打开电视。
知道梁序之喜欢暗一些的环境,喜欢安静,她就专挑了部热闹的喜剧片,把音量开到最大,别墅所有的灯也全部打开。
小孩子闹别扭般幼稚的行为,钟晚也知道,但就是这样做了。
快到零点,外头院子里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
钟晚目不斜视,余光看见梁序之进门,那支黑金手杖往架子上一搁,脱下西装外套挽在臂弯,另一手擡起,松了松领带,面容微有疲态。
大概是不适应屋子里如此强烈的灯光,蹙了下眉。
钟晚只当没看见,三心二意盯着电视屏幕上那部喜剧片。
梁序之扫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往二楼走去。
待他到了楼上,钟晚小幅度擡头,见他进了书房。
她犹豫几秒,也站起身,去冰箱里给自己拿了瓶饮料,上楼,打开书房门。
梁序之穿着衬衫,身形笔挺站在柜子前,翻找一叠文件夹。
&ldo;砰&rdo;一声,钟晚把书房的灯也全打开。
梁序之朝她看过来。
钟晚清清嗓子,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跟书桌隔着一段的位置,&ldo;就我一个人在楼下没意思。&rdo;
梁序之也没计较那几盏灯,从柜子里取了本带着塑t封的书,给她丢过去,落在沙发她身侧的地方,淡声:&ldo;那就待这儿吧。&rdo;
钟晚低头一看,是本狄更斯小说译本,还真是她喜欢看的。
等梁序之找到文件,去桌前把电脑屏幕也打开。
顶上的灯在屏幕上反光,桌子旁边也有控制灯的按键,他伸手灭了那盏。
钟晚也伸手,又打开。
这几天类似的事常有发生,梁序之像是习惯一样,又关上。
屋里的光就这样时明时暗闪烁,索性梁序之今晚剩的工作也没什麽紧急的,无意义的开关灯活动再重複一次之后,他看向钟晚:&ldo;不看就下楼,或者去睡觉。&rdo;
钟晚把书的塑封拆开,没理会他,又&ldo;倔强&rdo;得把灯打开,冠冕堂皇地说:&ldo;看。但太暗了看书对眼睛不好。&rdo;
连续好几天,她都在明目张胆地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