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嬛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可以让一个帝王和王爷同时为自己倾心,那么玉娆,自然可以轻易俘获一个侯爷了。不过,她还有几分不放心,因此叮嘱道:“就算如此,也不能太过着急。”“总要三请三辞才行,叫他看看甄家女儿的金贵,也顺便看看他的诚意。”云夫人点点头:“这是自然。”甄玉嬛却还有一问:“万一,万一安大人不识美人怎么办?”云夫人神秘一笑:“娘娘放心,我安排的地方有水。”“到时候,让玉娆脱去鞋袜,轻浣玉足,我就不信,还有人不动心!”戏水浣足,是云夫人教给她姐妹二人的绝活,当初连玉姚也没告诉。甄玉嬛就是凭着这一招,牢牢地抓住了清郎的心。想到当初二人的初遇,忍不住红了脸颊。最近他一直忙着下半年婚礼的事情,自己又不能去仪元殿御书房,二人已经许久不曾见面了。不知道清郎有没有变心呢?他还会像从前一样帮自己吗?甄玉嬛神思渐远,而云夫人说完之后,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甄玉嬛的异状。她知道自己家目前全都只能靠着甄玉嬛,因此玉娆的婚事,一定要玉嬛知道才行,这样,将来有了什么难处,她也不好不帮。况且,如果玉娆也有了出息,那么自己晚年就更有保障了。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残妆过莓墙。转眼已是春暮,宝哥儿又寄了一封信来。他说,在西北已经两个月,与在京中截然不同。民风民俗、衣食住行,都让他大开眼界。他身为皇子,虽然有监军之名,但是军机要事,悉出主帐,他不过有时旁听一二罢了。予漓在军中,颇受礼遇。本来朱家就很仰望这位嫡长子,因此很是抓住机会巴结了起来。予鸿三人只当没看见,每三日去给予漓请一次安也就罢了。不过予漓虽然被捧起来了,可是依旧没什么心机,待予鸿三人,和从前差不多。予鸿由此对自己这位嫡长兄,又更了解些。予鸿等人都是少年脾性之人,对于异地风貌十分好奇,因此日日带了亲兵护卫到处去玩。也亏得梅香能治住他,不然予鸿只怕还要从西北直往赫赫而去。青田县的流匪十分顽强,他们是从京中来的,并不了解这里的地形和天气,起初对战,总是占不到便宜,从这个月起,士兵才渐渐习惯了流沙土丘和变幻莫测的天气。予鸿最后在信中写道,王师已经日渐谙熟此地作战特点,贼寇人数不多,想必月内能回。陵容看了,欣喜不已,将这封信看了又看,才惊觉自己已经满脸是泪。她忍不住逗弄还不会说话的英哥儿:“兄长要回来了,我们宝哥儿要回来了。”不过,有一点陵容还是十分疑惑:这的军队出自京城,供给和装备,全都没掉过链子,为什么面对一伙沙匪,还拖了这么长时间?究竟是事实如此,还是内有隐情?又或者,有人养寇自重,还是价钱没谈拢?不知道为什么,陵容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不能号令军队,只好再次给予鸿去了一封信,上面又细细叮嘱了许多,总之,能够平平安安回宫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同时又给宫外的哥哥传了个口信,如果对崔老将军的一千亲兵还不放心,那就再安排些“看不见”的人吧。这样无论在明在暗,都有了保护宝哥儿的人,陵容才能稍稍安心。隔了一日,母亲林秀入宫。她身为正一品宁国夫人,每月可递牌子入宫一次,这个月,她还没有用过这个权力呢。当然此行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宝哥儿,而是来说陵容的幼弟陵宽考中童生的事情。陵容得了玄凌的首肯,闭宫为宝哥儿祈福,皇后便没有久留林夫人,略说了几句场面话,林夫人就叫陵容派来的人接走了。出了凤仪宫,林秀一直挂在脸上讨好、温煦的笑容就消失了,她也是经历过宅斗的人,知道生死荣辱的重要性,更知道自己一子一女的未来,几乎全系在予鸿这个外孙身上。尽管她不是擅长心机角斗之人,但是已经从陵容几次三番的举动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她一进毓璋宫,就被陵容迎上来。林秀挥退伺候的人,拉着陵容的手走上宝座:“娘娘,这才多久,怎么瘦了这么多?”陵容多想扑在母亲怀中,将连月来的不安和恐惧一一发泄,可是她不能。她和哥哥,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无论多累多难,都不可以稍显一分软弱。因此只能勉强一笑:“母亲怎么亲自来了,哥哥派人传信便好了。”说实话,当初哥哥在朝堂上,为了支持玄凌的决定,没有阻止予鸿入陕甘的时候,陵容对兄长是有几分怨恨的。她怕兄长变了,变得只认官位不认亲情。可是渐渐回缓过来,也只能承认,安陵宇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就连宝哥儿他自己,也是认同的。因为玄凌的想法,谁也改变不了。林秀看了一眼女儿消瘦的面颊,想到儿子这几个月在家时不时的唉声叹气,心中也是一阵酸痛:“你哥哥,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当官当官,不能只顾着朝堂,不顾着家里。”“宝哥儿就算是皇子,也是他外甥。那天,就算陛下要砍他的头,他也应该多说几句的,不应该就这么认了。”“就算被贬为平民,也好过如今日日煎熬啊!”陵容知道,自己无论在感情上,还是在利益上,与安家都无法割舍,况且宝哥儿在外,还要靠哥哥斡旋,再加上兄妹二人配合多年,早已十分了解,是不过在面对宝哥儿的事情上,一个更感性、一个更理性罢了。没有对错,是男人和女人的眼光不同,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前朝与后宫对朝局的判断力不同。:()重生甄嬛传之锦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