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景文一怔,“什么意思?”
孟晚笑了笑,“詹先生,想了您许久不曾和我母亲联系,我自打有记忆开始,其实就不曾见过她。”
她耐心和詹景文解释了叶涵离婚,又被下放的遭遇。
每多解释一句,王秀香的脸色就白一分。
詹景文像是受到了打击,背在身后的手紧攥着拳头,用力到颤抖。
眼眶更是逼得猩红一片,死死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他在港城,却不见得对大陆一无所知。
那段时间,大陆有多乱,他不曾亲身经历,却略有耳闻。
而她,在这段动荡的时刻,受到了迫害。
丈夫抛弃,家产被夺,她独自一人被下放到了边远山区。
詹景文难以想象,叶涵这一路吃了多少苦。
“那你母亲现在……”
孟晚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还在找她,暂时没有线索。我听我爸说,她可能去了港城,只是我在港城没有人脉,若是詹先生能……”
“好!”
詹景文自然是要找的。
既然在港城的地盘,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人找出来。
孟晚道了谢,而后起身告辞。
等她离开,病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詹群不敢出声,总觉得空气都是压抑的。
良久,詹景文才嘶哑着嗓音说:“你跟我说过,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好。这就是你所说的,很好?”
王秀香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勉强扶住了椅子。
“她已经结婚了,为了避嫌,无论是我还是你,没道理再对她过于关注。”
詹景文怒容满面,斥道:“你可以不关注,但你不能欺骗我!”
王秀香别过脸,“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忘了当初她怎么跟你说的,死生不负相见,想来她根本不愿意让你知道自己的事。”
你们相恋过吗
王秀香心有不甘,一字一句敲打在詹景文心头:“那时她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哪怕现在离婚了,她也不可能和你再续前缘,你又何必执着呢。”
詹景文沉默不语,矜贵的气质添上了几分阴霾。
他不想再听王秀香这些刺痛人心的话,沉默着转身。
“詹叔叔。”詹群喊了一声。
詹景文耐着性子回过头,安抚了两句:“叔叔没事,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你不喜欢许文亭,下回我就不让他过来了。”
詹群心中一喜,惹得王秀香不满。
“她还年轻,哪里知道什么好坏。我看许文亭就很好,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先处处看。”
詹景文不赞同:“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流行旧社会那一套。你就是父母之命之下的受害者,没人比你更清楚。”
王秀香脸色发白,“你这是要跟我翻旧账不成?”
詹景文无奈,无论是刚结婚那会儿,亦或者是现在,他和王秀香都有代沟。
他不了解她,却很清楚她的固执,说话总说不到一处。
“秀香,有时候,你大可不必想这么多。”
他走出了病房,寒气打在脸上,脸都冻僵了。
这边比港城冷,骤然降温,不说詹群,就连他也适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