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采儿拂袖而去,朱丰饶刚想追出去,结果不过转了个身,就听到季穰说:“这样最好,免得无颜女嫁不出去,非要塞给本王。”
朱丰饶:“……”
朱丰饶不得不收回迈出的腿,回来哄这位祖宗。
窦采儿出门之后遇到了等候已久的渡河,渡河看着窦采儿不愉的脸色,低声问道:“义父,是谈的不顺利,还是……”
还是故意垮着脸做给别人看?
然而渡河没有想到,他不过问了这么一句,就听到窦采儿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他如此愚钝。”
渡河一愣。
随即,便是窦采儿在瞬间加大声音的怒喝:“他如此愚钝!却能为王!”
这样的愠怒将渡河都吓了一跳,他连忙说道:“义父,隔墙有耳。”
然而这一次,窦采儿却说:“隔墙有耳又能如何?我便是要让那些人知道,他们看中的新皇是何等模样!”
不过短短数日,几乎是全天下都知道,相邦窦采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怒骂长沙王愚钝,不堪为皇。
消息传到江陵的时候,游溯差点没笑出来:“怪不得先生不让孤出兵,若是出了兵,只怕是看不到这样的笑话了。”
白未晞站在游溯身侧,看着云梦大泽中日渐成熟的水军,突然说道:“主公,你想要的时机,只怕快要到了。”
游溯一顿,随即笑道:“当真?”
白未晞肯定地点点头:“主公再耐心忍耐一阵,临安有的闹的。等到角儿们都粉墨登场了,我们再去砸戏台也不迟。”
说到这里,游溯有些好奇:“先生,临安还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来?孤觉得这些就已经够精彩的了。”
白未晞神秘兮兮地说道:“主公等着看就是了。”
【江东,临安】
季穰知道,自己是最适合成为新帝的人选,因为其他人要么年纪大窦强女无法控制,要么年纪太小会让臣民主少国疑,要么血缘关系太远,再加上他的生母可是吴郡朱氏的女儿,因此无论怎么看,皇帝的宝座都是他的掌中之物。
因此他从未想过,他会在登基大典上,被窦强女从皇位上拉下来。
那时候季穰整个人都是蒙的,他颤抖着手指着窦强女,厉声怒喝:“你怎么敢!朕是皇帝!”
窦强女却淡淡地说道:“太庙未祭,天地未告,长沙王即便穿上了龙袍,也还不是皇帝。”
今日的窦强女难得穿着朝服,黑色绣着金丝凤凰的朝服配合着窦强女头顶的凤冠,让她看起来仿若凤凰降世。
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窦强女总是喜欢穿着一身素衣,头上也不爱戴首饰,整个人素净的像是一张空白的宣纸,有时都会让人怀疑,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不是掌管天下的太后娘娘。
但今日的一身朝服彻底打碎了这样荒谬的想法,朝服加身的窦强女仿佛从骨子里流露出帝王威严,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在她面前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