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兵指着一旁置物架上的东西说:“游洄将军的遗物都在这里,太主让人好生收好,平时不让人打扰。”
桑丘本以为王师会磋磨游洄的遗体,却没想到从来不当人的王师竟然在这一点上做了次人,把游洄的遗体安置的很好。
桑丘神色复杂。
更让桑丘复杂是的,当他从地宫出来的时候,听到的是崇云考和窦其期两个人的死讯。
桑丘:“……”
对此,燕易水是这样解释的:“崇先生说了,他对不起主公,本想以死报恩,但想到他若是死在襄阳,会让天下人怀疑主公,因此便苟活至今。现在他觉得是个去死的好时候,所以就干脆死了。”
桑丘:“……”
燕易水一脸的懊恼:“来晚了,不然还能问问窦其期,阿鸢的棺椁在哪里。”
桑丘:“……”
游洄的棺椁运到江陵的时候,游溯闻讯一大早就出了城,站在长江畔等待。燕易水和桑丘已经拿下了整个淮南,因此游洄的棺椁是从长江逆流而上走水路运送到江陵的时间很快,快到游溯刚刚收到信,就得知运送游洄棺椁的船只已经进入了江汉平原。
游溯站在江边远眺,目之所及却只有滔滔江水。
游溯问:“先生,船只什么时候到?”
白未晞实在没忍住困意,用衣袖遮掩,打了个哈欠,道:“算算时辰,应该还有半天。”
游溯:“……”
游溯闻言只能尬笑。
白未晞劝道:“主公也不用太心急,早晚能见到的。”
游溯抿唇:“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仲牧了。”
算算日子,整整一百天。
游溯负手而立,江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黑色抹额和长发交织在一起,无端显得孤寂:“仲牧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过这么久。”
白未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任何言语都在这一刻显得无端苍白,最终,白未晞只能说:“快了,仲牧将军要回家了。”
等游洄的棺椁被运上岸的时候,游溯伸出手抚摸着棺椁,就像是透过雕漆的棺椁,看到了意气风发的游洄。
桑丘亲自扶棺,将一个盒子递给游溯:“主公,这是仲牧的遗物。”
游溯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册竹简。因为主人长时间地阅读,竹简都被磨得十分光滑。
游溯打开竹简,映入眼帘的就是游洄幼时歪歪扭扭,故作工整的字迹:
【李牧者,赵国名将也……】
游溯笑了,他对白未晞招招手,说:“这是仲牧小时候抄写的。小时候仲父给我们启蒙,仲牧不爱经史子集,也不爱诗书礼乐,却唯独对兵书感兴趣。他尤其喜欢战国时的赵将李牧……说来也巧,李牧的封号也是武安君,和你的老祖宗公孙起一个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