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确实是伤感至极,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于是白未晞问他:“所以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偷偷藏起棋子?”
白未晞瞥了一眼季锦的袖口:“藏一颗就算了你还藏三颗,我就是再瞎也不能看不见啊。”
季锦:“……”
季锦无奈地从袖口中拿出了被他藏起的三枚黑子,一个一个地摆回原先的位置。
随着三枚黑子被一一放回原位,棋盘上的形式瞬间变换。原本黑子白子各占半壁江山,现在却是黑子一片劣势,明显地已经无力回天。
季锦嘟嘟囔囔:“现实都输了,棋盘上让我一局不行吗?”
白未晞摸出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如同钉死黑色巨龙的最后一把匕首,黑子彻底出局。
季锦一把将剩余的黑子都扔到了棋盘上,“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棋盘已经被彻底毁坏。
白未晞也不恼,而是认认真真地将白子都收起来。
季锦眯起了眼:“你干嘛?”
白未晞头也不抬:“现在不收拾,下一局还怎么玩?”
这倒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然而面对这个看似现实的问题,季锦却撇撇嘴,说:“你想多了,下一局根本没人陪你玩。”
季锦掰着手指头数:“最开始是游溯陪你玩吧,结果呢?才几局,人家就跑了。后来我这个大冤种不信邪跑过来和你玩,现在啊,我信邪了。”
他挑眉:“玩一局输一局,哪里还有人愿意和你玩。”
说着,季锦随意抓起一把棋子,也不管黑白,全部都扔到白未晞的白子棋奁中。看着棋奁中黑白交织,季锦像是完成了自己的恶作剧,咧着嘴笑了一下。
白未晞:“……”
好想打死这个王八蛋啊。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季锦皱眉:“到长安了?这么快吗?”
白未晞掀开车帘,看到外面还是一片青山,当即道:“没到长安,这是怎么回事?”
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白未晞当即拉开车帘跳了下去。他快步走到最前面,就看见游溯正笔直地骑在坐骑先路上,低下头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士兵。
白未晞在游溯身后,这个角度让白未晞看不见游溯的脸色。但不知为何,白未晞此刻心底涌起一股直觉来——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要发生了。
他又看向那个单膝跪地的士兵,这一次,白未晞察觉到,士兵的腰间竟然扎了一条白色的腰带。
那是一条很宽的米白色腰带,随意地系在腰上,长长的尾部随风飘散。
白未晞的心瞬间咯噔一声——
这可不是腰带,而是孝带。
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