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接住三足香炉,右手抓住金丝白玉环。陈沐不由叹气:“麻烦了。”人死了,还是能接触阴冥丝的核心人员。肯定会引起风波。陈沐看向手中物件:“两个麻烦东西。”玉环平平无奇,好似普通饰品。香炉内盛放绿色荧光液体,一团黑色阴冥丝在其中慢悠悠飘荡。陈沐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那根特立独行的一米二。“竟能融合成一体?!”能生长、能分裂、还能融合。“阴冥丝是韭菜,民夫营就是韭菜地。”陈沐心中明悟,却也不由凛然。“短时间内是见不得光了。”手一翻,香炉、玉环消失不见。帐篷内直挺挺站立的九人,顿时噗通一声躺倒在地。……陈沐也躺回地铺。五个阴魂纸人却钻出帐篷。飞上半空后顿时化作阴魂形态,四散飞入营地。“幸好五鬼搬山咒突破七阶。”阴魂形态五鬼,突破纸人限制,配合锁魂咒,极大加长侦查距离。月牙湖畔,皎洁月光洒落营地,偌大民夫营静悄悄。往日定点巡逻人员,消失不见。五鬼隐身飘在半空。很快就发现几个类似消瘦老者的黑衣人。黑色兜帽披风,闪烁绿色荧光的三足香炉,以及偶尔发出叮当脆响的金丝白玉环。“每人都有固定分区?”陈沐仔细分辨。发现每个黑衣人负责的区域都不小。且都单独行动,并无同伴。陈沐不由松一口气:“区域大,就不会被直接锁定。”“单独行动,就没人清楚老者行动轨迹。”想了想,陈沐召回一个秋字阴魂。让它抓着铜香炉、白玉环、以及老者掉落的一块披风残片,满营地里转。还不时往某些帐篷里钻。而每当香炉靠近民夫帐篷,就会有阴冥丝窜入其中。没多久就把属于清瘦老者的分区转一遍。同时收获一根数十米长阴冥丝线。“这下,即便有人巡着气味追踪,也绝不会找到我这里。”陈沐长松一口气。做多错多,陈沐没敢再动。收回纸人,只留一个贴在帐篷顶,悄咪咪监控四周。……深夜子时,十几道黑影冲进民夫营。“父亲,阴冥丝已取走。也没打斗痕迹。五叔出事,应该在营地外。”上官玉皱眉道。“试试无定环。”上官纪不为所动。上官玉迟疑片刻,举起右手,露出手腕上金丝白玉环,然后快速念诵咒令。嗡嗡嗡……蚊子飞舞般轻响,从白玉环内发出。“似乎在这里,又似乎不在。”上官玉疑惑。“就在这里。”上官纪眯眼看向静悄悄大营。“能屏蔽无定环,不知是哪家老鼠。”“从明天开始,一天查两遍,把丁字部民夫营翻个底朝天。”上官纪澹澹道。“对方很可能来自其他世家,恐怕实力不凡。”上官玉迟疑。“无妨。只要把他惊出来就好。”上官纪摆手,旋即道:“以后收取阴冥丝,三人一组,不可单独行动。”“是!”身旁十多人躬身领命。“玉儿,你带人在外围埋伏。任何可疑人员,全部抓起来。胆敢反抗,格杀勿论。”“是。”上官玉肃然点头。“白侄女,还要麻烦你帮玉儿掠阵。”上官纪转身,一脸温和的对站在几人身后的雄壮身影道。“好。”白妙谨平静道。几人来的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五六个黑衣人,隐藏身形,守在民夫丁字部外。白妙谨同样也留下来。“丁字部?孙大旺好像就在丁字部,这事是不是他干的?”不知何时,一身翠绿衣裙的姑娘凭空出现在白妙谨身旁。“不要惹事。”白妙谨澹澹道。翠翠笑嘻嘻:“不惹事不惹事,嘿嘿……”……清瘦老者失踪。引起一番波动,可似乎又没什么变化。除了早、晚两次检查铁手环,其他什么也没变。汤山军依旧进山拿阴魂练兵。民夫营依旧劳作吃饭养韭菜。下午时分,吃过晚饭,丁酉营火头军,排队前往营地中心接受检查。陈沐往嘴里塞一颗辟谷丸,保持着云蜃呼吸法,跟着队伍缓缓前行。啪!一声短促沉闷响声从陈沐胸口传出。刚调整好的节奏被拍散。陈沐嘴角一抽。郑圆满是狐疑回头。陈沐抬手就往胸口呼了一巴掌,把那条昨晚刚抓的银丝鱼拍晕,然后澹定的道:“痒。”“怎么每次排队你都痒。”矮墩墩疑惑。陈沐眼皮一跳。我也不想的。谁知道阴冥丝会那么霸道。奄奄一息的银丝鱼,一旦被寄生,立马就生龙活虎。“怎么有股子鱼腥味?”矮墩墩看陈沐的眼神都不对了。“你是不是又熘出去啦?!”郑圆惊为天人。,!天天检查,时刻巡逻,丁字部监管堪称地网天罗!可就这,对方还能熘出去抓鱼?大旺这人有本事啊!“不对啊,咱俩天天在一起,我也没见你出去啊。”矮墩墩疑惑。我当然没出去,出去的是阴魂纸人。“晚上请你吃鱼干。”陈沐澹澹道。“好嘞!”矮墩墩立刻眉开眼笑,啥也不问。……一连五天,搜查不断,甚至还有了常态化的趋势。深夜丁酉营静悄悄。火头军帐篷内一片寂静。陈沐瞪着帐篷顶满脸不解:“不应该啊。”“他们为何如此笃定凶手还在丁字部?”陈沐不由看向五鬼袋。“隔绝的不彻底?”陈沐有了怀疑。“那这些东西就不能留啦。”陈沐惋惜。他本来还想留着给介甲看看,问问这是什么东西来着。可惜……“寻找千机令更重要。”“该扔扔,不能留隐患。”视线投入五鬼袋。香炉、玉环、铁环全都静静躺在一个小格子里。两者旁边还有一条银丝鱼,此刻正噼里啪啦的跳舞。昨晚捞出来的,现在还没死!“得说这阴冥丝着实有点儿东西。”心念一动,香炉、玉环、还有他的铁环全部被取出。没了压制,阴冥丝瞬间飞出。嗖!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银丝鱼顿时变成鱼干。“肉质弹软没变,体液中水分被抽离蒸发大半。所以看着像是被抽干。”陈沐摆弄着银丝鱼。“不是死于脱水,也不是死于任何肌体伤害。”“而是某些东西被抽离,瞬间失去生命特征。”陈沐想到那个清瘦老者的做法,心头一寒:“能抽死鱼,是不是也能抽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