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母女俩都是贱人……”自觉被羞辱的尹鹏飞,遂冲着于薇薇于司婷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旋即,他口气冲冲地对着姐姐尹幼妤下起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这钱我是不会分给你的……”说罢,斜睨了一眼姐姐尹幼妤,只觉她莫名碍眼的很。“呵,那可由不得你,尹鹏飞,我本无意与你为难,奈何,你们这家人的吃相未免太过难堪了,聪明识相的就把钱给我,否则,等我一纸诉状将你们告上法庭,可就不只是给十万了……”尹幼妤不以为意道,只见她掀了掀眼皮,端的是一副公事公办。“啪……”随着突兀的一个耳光声响起,尹幼妤眼眸森冷的瞪着打她耳光的尹沛鑫,似是要在他身上凿出一个洞来。但见尹沛鑫哆嗦着手,指着尹幼妤痛心疾首的呐喊:“你个忤逆不孝的逆女,你怎么敢的啊?你看我打不死你!辛苦养你一场就是让你这么白眼狼的吗?为了这么点钱,居然连血缘亲情都不顾了……”岂料,如今的尹幼妤并不卖父亲这个账,她不顾红肿的脸,迎着父亲的眸子,冷笑道:“尹沛鑫,收起你的伪善吧,你跟我装什么啊?像你这种卖女求荣的人,居然也好意思同我讲血缘亲情?不觉得可笑吗?为了给你们的宝贝夜明珠儿子铺路,竟不惜将我冲喜嫁与那陈梓言,我如今沦落到这幅田地,皆都拜你们所赐……”说到最后,尹幼妤整个人已然气的浑身发抖,眼眶逐渐猩红。似是要将陈梓言这些年来,一一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尽数地发泄出来。旁的人看她尹幼妤穿金戴银的,还以为她过得有多么幸福,却无人知道她过得有多么的煎熬。想着陈梓言这个混蛋,就因为自己宁死也不愿离婚。竟选择了无休止的羞辱她!他的一句:“你既不肯离婚,那就得履行身为妻子的义务!”从那以后,她便沦为了他发泄欲火的工具。……然而,对于女儿的含泪控诉,父亲尹沛鑫并不为其所动:“是你自己拢不住丈夫的心,休想将这责任甩给我跟你母亲?!尹幼妤,你若还念着父母养你一场的份上,就别再提什么分钱一事了,再者你如今又不缺吃喝的,平白要这么多钱作甚?”在他看来,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卖地得来的钱是绝对不会分给她一个子的。但是他又怕把她逼得狠了,她真告上了法庭怎么办?!而在一边看戏观望的尹鹏飞,唯恐姐姐真的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遂也软下口气打起感情牌:“对啊,姐,爸他说的不无道理,你如今又不缺吃喝的,要这么多钱作什么?咱们好歹姐弟一场……你又何必把事做绝?按着你说的,姐夫他对你也不好,那娘家就是你最后的依靠了,你总不想因为这么点钱就断了与娘家最后的……”懒得再同他叽歪的尹幼妤,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尹沛鑫尹鹏飞,你们父子俩还真是令我恶心,为了不分钱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出来,我今既来找你说明了我已经不对你尹家抱有最后的念想,既然你们尹家信奉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不如就一次性买断吧,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虽说,她在陈梓言手底下的这日子过的的确煎熬,但胜在他又足够大方,羞辱你的同时也不会亏待你。拿着他每月给自己的生活费,悄悄地给自个置办了房子车子田地。深知财不可露白的她,是一个人也没告诉,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她从小就知道了。眼见着尹幼妤跟那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分钱,父子俩在对视一眼后,最终同意了她的要求。良久,尹沛鑫冲着儿子尹鹏飞使了个眼色:“尹幼妤,我跟你母亲含辛茹苦地养你一场,竟不想把你养成了如今这副钻钱眼里的德性……行,既然你这般不念亲情,那咱们也无谓强求,十万块钱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签下一份与我尹家脱离关系的断亲文书……”见女儿始终冥顽不灵一副不受教的德性,尹沛鑫对其失望的同时,便想着与之断绝父女关系。而那尹鹏飞在接收到父亲的眼色后,竟也毫不犹豫的走进了书房。在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纸断亲文书之后,再次走出书房的他,将之递给了姐姐。……尹幼妤斜睨了一眼父子俩,接着拿过断亲文书阅览道:“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不过在我签字之前,麻烦先把十万块给我,不然,万一你们父子反悔了我可就得不偿失了……”话落,她一脸戏谑地看向父子俩,直把俩人看的不自然起来。“给她……”尹沛鑫厌烦的撇开头,冲着儿子说道。对于这个打小就听话顺从,如今却是变得锱铢必较的女儿,他是一眼都不要再看她。尹鹏飞没好气地从西服内衬里掏出支票簿,填上十万金额后面色不善地甩给了姐姐:“行了,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喏,这是你要的钱,赶紧把字给我签了……”,!在接过支票放进包包之后,尹幼妤这才拿起笔,在断亲文书上决绝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道:“从此以后,我尹幼妤和你们尹家再无任何的瓜葛!”话落,她便将断亲文书扔给尹鹏飞,接着,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了尹氏别墅。看着姐姐尹幼妤离去的背影,尹鹏飞面上瞬时划过一抹轻视。不由感叹这钱的魅力还真是大啊,居然可以把一个人变得如此地市侩。且说,踏出尹氏别墅那刻的尹幼妤一改眸中凄然,眼眸内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只因,她清楚的明白这份断亲文书,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保护自己最好的利器……”……与此同时,另一边,发生的第二件事,则是远在清县的于家二房陈学凯与夫人陈慕雪女儿陈霏霏,一家人坐着火车来到了上海。无他,因着木材市场的经济萧条,在国外都混不下去的陈学凯一家人。哪怕,他们在回到了国内,依旧没掀起什么风浪。小小的清县比不得在大城市赚钱快,故而,陈学凯一家人很快便陷入了寅吃卯粮的境地。且说,这一家人坐着火车来上海时,说起了心中的盘算。陈慕雪看向卡座里的丈夫陈学凯,眉头紧蹙,不确定的道:“学凯啊,咱们有把握那立庭,噢不对,如今该叫他梓言才对,他会顾及所谓的亲戚一场,伸出援手帮我们一把吗?!若是论以前那肯定没得话说,可现在的形式它不是变了吗?他既已不是大哥的亲子,那与咱们也就没了侄子叔婶的情分……他……”还不等陈慕雪说完,刚还靠在卡座椅背上闭目养神的陈学凯,睁开了精明的眼眸回道:“诶,阿雪啊,我既带你跟霏霏来上海找梓言,自然是有我的把握啊,你当我是大哥那个犟种吗?想当初他既吞下了这口夹生的饭,也平白戴了二十余载的绿帽子,怎么着也得讨个利息回来啊,可他呢?轻易与那曹雅娟离了婚不说,居然还与一手养大的儿子闹掰了,梓言不是亲子又怎么了?!这俗语说得好,生恩不如养恩大养育之恩大于天……”没错,他打算借这点微末的恩情,试图让曾经的侄子于立庭,如今的首富陈梓言对他这个二叔施以援手。他可不像他那犟种大哥于守业,平白受了二十年的委屈不说,临了,什么也没有得到。纵使,大哥于守业最终也不似他想的那么地愚蠢,最起码,他好歹还知道在外头养了女人还生了孩子。……可到底,他在做爷爷的年纪里做了父亲,总归是太晚了。陈学凯其人善于钻营人心,三兄弟之中就属他最为阴鸷了,若非大哥如今身体康健,他是可以做的出吃绝户的事来的。想着大哥老来的龙凤胎儿女,他曾不止一次的想着,一旦大哥有个闪失,那么偌大的于家大房产业不就属于他了吗?但眼下大哥于守业的身子强健,他自然不敢伸手去染指,故而,只有另辟蹊径另谋出路。待其思绪回笼时,只听得耳畔那陈慕雪依旧一副不确定道:“学凯啊,梓言如今不比昔年了……他浸淫商界这么多年,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咱们可莫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啊……”闻言,陈学凯微眯着眼眸,再次打断了妻子道:“阿雪啊,就算梓言不好相与,咱们不还有女儿吗?想当初这丫头可是一口一个表哥的喊着,若非咱们顾及近亲不能结婚……如今好了呀,梓言他既不是大哥亲子,那与霏霏自然也就没了枷锁,哎……说到这我不得不佩服我那好三弟啊,居然在俩人身份未明的情况下,就将他女儿给推了出去,呵,当真是耍的一副好手段……”说罢,他脑海中浮现出于司婷那丫头来,眉梢眼角间皆像极了陈梓言,故而他单方面推断于弘泰这是拿他女儿做了棋子。“学凯,那霏霏能答应吗?她?”陈慕雪到底是秉性纯良,对丈夫的筹划到底是心存不忍。这跟卖女求荣有什么区别?见妻子始终一副不开窍的模样,陈学凯不耐的冲着她低吼道:“阿雪啊,如今这都到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想着保持过去那一套所谓的高风亮节?怎么呢?你是想体验一把没有钱的日子吗?先不说你我能不能熬煎得住,单说霏霏呢?她自小可是养尊处优的长大,能受得了这份苦吗?”……对于妻子陈慕雪二十年如一日的不谙世事,令的陈学凯只觉心累不已。她是个好妻子好妈妈,可也是太过无脑天真,如今都到了什么处境了?眼见得丈夫变脸,陈慕雪遂软语妥协的道:“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行嘛,你既已有了决定,我依着你就是了……”都说,这爱的多的那一方,注定了她卑微到极点。想这陈学凯虽是入赘的陈家,但自他入赘那一天起,岳家的一切便都是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一个能为了利益而抛掉姓氏去入赘的人,足见其并不是个善茬。然,陈慕雪却是陷入了他给自己编织的情网不能自拔中。……:()盲婚哑嫁系列之宅深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