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卧房,黄子慧面无表情的坐在化妆桌前,任由着丫鬟们给她梳理头发以及涂抹蔻丹。自阎斌来北平至今已有三个月了,黄兴河以俩人接触了解的差不多了,便提议将婚事提上日程。对于父亲的专制,黄子慧也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如今的接受,一想起黄家的继承权会旁落黄子睿的手中。她把心一横,对着阎斌也不似明面那般的厌恶了,毕竟,她还得靠跟他结婚生子换来拿下整个黄家呢。良久,阎斌一身军装的进入卧房内:“你们都下去吧,本帅有话要跟你家二小姐说!”挥退丫鬟以后,他遂来至黄子慧的身边,俯身看向镜中的她,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你今天倒是端庄的很,不似之前的牙尖嘴利,真好,这做女人嘛,就该温柔点,才讨男人喜欢啊,你说呢?我的黄二小姐……”说着,他侧头看向了摆在桌上的婚纱照,那是一个星期之前拍的,照片中的两人看着倒是十分的甜蜜。然而,对于阎斌的这一套娇妻理论,黄子慧并不作他论,只垂眸低低嗤笑道:“阎少帅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生厌呢……不过,又能怎么办呢,为了咱们两家祖辈定下的婚约,咱们俩以后也只能两看相厌唯余失望了!”言毕,她站起身,转过身子正面直视阎斌,眸内闪过一丝不屑。……阎斌遂收敛笑意,换上公事公办的语气道:“黄子慧,你我都没得选择不是吗?这桩婚约可是咱们祖辈定下的,你我都违背不了,我这个人呢,一向不喜被拘束,尤其是被婚姻给拘束,我之所以会答应联姻,也是为了我老爹,他如今年岁渐长,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我能结婚生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既然,两个人都违背不了祖辈定下的婚约,那么有些话,必须得提前说清楚讲明白了。黄子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毕竟,咱们也才认识三个月而已,我不认为相互之间能有多了解对方,至于结婚什么的再等等吧,你觉得怎么样?少帅!”闻言,阎斌了然:“可以接受,本帅我虽然是想尽快完成老爹给我的任务,但这也得咱们多少有点感情基础才能成事……”说着,他挑眉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祝我们合作愉快,阎少帅……”黄子慧展颜一笑,朝阎斌伸出一只手。阎斌顺势牵过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道:“合作愉快!二小姐……”“咦,之前某人还因为一杯ffee,就给我扣了崇洋媚外的帽子,那你眼下的吻手礼又算什么呢?”黄子慧忙抽回手,冲着阎斌一脸嫌弃道。之前就因为一杯ffee他便给她定了崇洋媚外的锅,每每一想起这件事,她就火大的不行,眼下,可算是让她扳回一局,哼!……看着黄子慧那睚眦必报的架势,阎斌不由摇头失笑道:“是是是,之前本帅那么说你是本帅的不对,本帅在此跟你赔礼道歉,还望黄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本帅计较了……”说着,他双手合十,低眉颔首。“这还差不多呢……”见阎斌做小伏低,黄子慧掩了掩唇心情大好。抛却政治联姻这个问题因素,其实两个人也可以适时的培养培养感情,无论将来如何变化,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另一边,书房内,黄子睿伫立在落地窗前,死死攥着拳头,面上一副扭曲不堪的神色。对于黄子慧的订婚对象是上海滩阎家少帅阎斌,让他涌起一股深深的危机感。他更无法接受父亲,有一天真把黄家交付于那个黄子慧的手中,这让他觉得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就是个笑话。想起他那早逝的苦命母亲,黄子睿的双眼逐渐猩红:“父亲,您真的太偏心了,明明我才是黄家唯一的男丁,黄家的一切理应属于我才对,凭什么?那个臭丫头一回国,您的眼里只看得见她?凭什么?就因为她命好,投在她沈家大小姐的肚子里吗?您难道忘了若是没有我母亲的牺牲,又哪来您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说罢,黄子睿痛苦的闭上眼,浑身颤抖不已,随后,他转身拿起书桌上的摆件狠狠地将它们砸向地面。“我黄子睿才是黄家的继承人,黄子慧,我且让你再得意一会,你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说罢,他想起五岁时的她,曾被他连哄带骗的关进了木房,不由得嘴唇微扬,周身即泛起危险的气息。他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地放过她,让她有机会在他面前蹦跶。这时,只听门外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黄子睿忙收敛心绪。“睿儿,是你在里面吗?”父亲黄兴河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黄子睿遂打开书房门,一副公式化标准微笑道:“是,我在,爸,您找我有事吗?”,!侧头看着满地的碎片,黄兴河不由得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旋即,他轻叹了口气道:“睿儿,你妹妹不日就要订婚了,作为哥哥为父希望你们兄妹俩个要好好的,阎家在上海滩的势力很大,我黄家若是能借此机会,便能更上一层楼。”黄子睿闻言,心中止不住地冷笑,表面上却是点头应道:“我知道的,爸,您放心吧……”黄兴河一脸老怀安慰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睿儿,你是我黄家唯一的男丁,你妹妹她是女孩,与你并没有什么妨碍的,以后黄家的一切,它只会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你能理解爸说的意思吗?”黄子睿敷衍地笑着,看似认同了父亲黄兴河的话,实际却是嗤笑不已:“父亲,您还拿我当那三岁的无知顽童吗?黄家若真是像你说的,它只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您又何必让黄子慧与那阎斌联姻呢?父亲,我远远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也只有我妈那个傻瓜,才会被你三两句的甜言蜜语给哄得昏了头,以至于她明明才是那个陪你奋斗吃苦的,可到头来却是让那个沈婉珍给夺走了劳动果实,齐肩与你站在了一起,呵,真是可笑可叹……”这般想着,他的心逐渐抽痛起来,多年来的愤懑让他的心变得千疮百孔,是以,黄家只能是他的,他会亲自来拿而不是由他黄兴河给予。黄兴河看向儿子黄子睿笑道:“为父还有公务要处理,咱们就说到这里,睿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有心仪的女孩就带她回家,为父我等着抱大孙子呢……”“是,我知道了……”黄子睿乖觉的颔首低眉道,脑中不自觉划过一抹倩影,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上海,柳宅,客厅内,柳稷先正襟危坐,翻看着每日的财经板块,这时,只见柳晴一身假小子装扮的走进客厅。“爸,我很累,我先回房休息了,还有,我刚在外面吃过了,午饭不用喊我了……”说完,她便朝着楼上走去。柳稷先闻言,眉头不由一蹙,将报纸合上拍在茶几上后,开口斥责道:“累?你有什么好累的?晴儿,你说你都多大了?跟你同龄的女孩,那个不是当妈的当妈、结婚的结婚了,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生子啊?”柳稷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向女儿,无法理解她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就安定不下来呢?眼见父亲柳稷先又是老一套说辞,柳晴显得很是不耐烦,甚至还有些反感,遂反驳道:“爸爸,您能不能不要老是把结婚啊生子啊挂嘴边啊?谁规定的一定得结婚了?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状态,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套个枷锁,找个祖宗大爷的来伺候?”曾经的她也很羡慕那些早早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女,尤其更羡慕昔日的同学兼小姐妹高曼妮。彼时的她,跟那个叫什么于立庭还是陈梓言的,两个人是那么的恩爱甜蜜,可结果又怎么样?两个人还不是离婚了,像她这么完美的人,都能走到离婚这一步,她自认为没这个能耐,维持好所谓的婚姻。……:()盲婚哑嫁系列之宅深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