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薛母手里的扫帚打的更狠了,薛寒江没搭理这个缺心眼儿的弟弟,转身回去自己屋睡觉。明天他还要陪小孩儿去邮局打电话,现在没心情揍老二。第二天上午,薛寒江特意借了自行车去接叶桐。“这会儿太热,走路还不知道要走到啥时候,”薛寒江说:“我想着骑车能快点。”叶桐没反驳,大大方方坐上了车后座,两人一边往公社赶一边开始闲聊。“薛大哥,等衣服进回来咱俩还去县城卖吗?”叶桐问:“那叔婶儿那边得说一声吧?”“不用,”薛寒江早就想好了:“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到时候就算让人看见你就说咱俩是给人打工的,再说县城离咱村那么远,谁没事儿往那去。”叶桐一想也是:“我这体格干不了啥活儿,你暑假想给自己攒点学费,嗯,就用这个理由。”这时候想从东北往羊城打个电话,那得转接好几次。先是从他们公社转到市里,然后再跨省转去粤省羊城,最后再转到批发市场李老板那,光是中间转接就要等待十几分钟,不光时间长费用也贵。除了打电话外,这时期还可以发电报,电报要比打电话快一点,但也有它的弊端,那就是按字收费,而且发电报用的都是明码,等于两个人说点什么其他人都能看见。而电话呢?好歹只有接线员能听。所以即使费用更贵,但叶桐还是坚持给李老板打电话订货。也不知过了多久,接线员才喊道叶桐的名字,他赶紧拿着记录好的笔记本过去打电话,好在李老板还记得他,两人沟通的十分顺利。等打完电话,叶桐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掏出手帕抹了把脸,这才准备付钱。“多少钱?”身旁伸过一只大手:“我来付。”工作人员飞快说了个数字,薛寒江也不嫌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过去,叶桐有些不好意思:“薛大哥,我有钱……”“买卖是咱俩一块儿做的,咋能让你自己出钱?”薛寒江看了眼热的满脸通红的小孩儿想了想道:“要不你请我吃根冰棍吧,咱俩这账就抹平了。”叶桐没多想,把笔记本收好就赶紧出去供销社买冰棍。县城供销社的冰棍分两种,一种是四分钱一根白冰棍,纯水加糖精制作而成,就是带着甜味的冻冰块儿;另外一种是六分钱一根的奶油冰棍,里面加了奶粉,咬起来一股奶香味,比白冰棍好吃。他想也不想直接买了两根奶油冰棍,两人就坐在供销社外头的树墩子上歇脚。叶桐从小就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吃东西的时候尤其秀气,他用手帕垫着冰棍杆,像小朋友一样舔着吃。薛寒江起初并没在意,他两口就咬掉半根冰棍,转头不经意就看到叶桐刚伸出来的舌头,他只觉自己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像是丧失了五感。怎么会有人这么吃冰棍呢?冰棍就该大口咬着吃才过瘾,可偏偏看到叶桐这么做的时候,薛寒江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好像他就该这么吃才对。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叶桐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薛大哥咋了?我是不是把冰棍弄脸上了?”“嗯,有一点,”薛寒江说着伸出手:“你别动,我帮你擦擦。”有些粗糙的手指带着体温划过他脸颊,薛寒江神色不变道:“还有点,得擦干净些。”叶桐只觉被碰过的地方一阵阵发热,他有些不敢看眼前人,只垂眸咬嘴里的冰棍杆,好一会儿才问:“好了吗?”“好了。”薛寒江声音微微有些发哑。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但就是没人先开口。就这样眼看到了村口,叶桐刚想说他在这下车就行,结果一眼就瞧见宋春生跟白晓梅站在村口老槐树底下。“我送你回家。”不等叶桐反驳薛寒江便道:“省得他过来纠缠你。”纠缠?叶桐忽然觉得薛寒江这个词用的好,不愧是念过书的文化人。薛寒江蹬着自行车飞快从那两人身旁经过,可能是他们聊得太过专注竟然没人注意到自行车后座上的叶桐。叶桐看着那两人心想,原来宋春生和白晓梅这个时候就在一起了吗?上辈子他还以为他们是在大学里才开始交往的……这么一看,这两人果然是早有算计。“白晓梅和宋春生好像报了同一所学校,”像是看出了叶桐的疑惑,等到了叶家薛寒江才说:“如果他们分数相差不大,很可能被同一所学校录取。”叶桐垂眸,难怪。可惜上辈子没人跟他说过这些。想到这,他忽然抬头看向薛寒江,他很想问薛寒江,上辈子你后来去了哪里?就算考不上大学也不代表什么,为什么一直都没再回来……可看着薛寒江的眼睛他又什么都问不出了,他凭什么能这么问?他站在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资格!“叶桐,”薛寒江忽然叫他。叶桐下意识抬头看他,薛寒江看着小孩儿清澈单纯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其实刚刚你脸上没沾到冰棍。”“啊?”叶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薛寒江说的什么,他有些无措的看向对方:“薛,薛大哥?”薛寒江看他一脸的紧张模样,原本想说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他想小孩儿或许还没做好准备,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等。“没事儿,”薛寒江伸手揉了把叶桐的头:“回去吧。”直到进了屋,叶桐的心脏还砰砰跳个不停,他不明白薛大哥刚刚为什么要和他那么说,难道薛大哥:()重生八零,成为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