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退出独孤家正厅。一众商贾便听见独孤恺的大笑声,和满是快意的话语:“吴忧啊吴忧,你得罪了武安侯和西王,现在又把沈家往死里得罪,你就是一个疯子。”在云四海看来,不仅吴忧是疯子,独孤恺也一样是疯子。吴忧行事狠辣,一般人巴不得离的远远的,可是独孤恺丝毫不惧,完全和吴忧拧着来,他不是疯子又是什么?夹在两个疯子之间,众商贾心丧若死。出了侯府后。李富贵步伐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这次指定完了。”当初赵攸之案,李富贵站在靠前的位置,那血腥的场景让他连做了数日的恶梦,现在让他断吴忧的财路,别说做了,即使想想他的双腿都忍不住发软。可独孤家他们一样得罪不起,凭独孤恺的行事风格,如果得罪了独孤家,想来下场不比得罪吴忧好上多少。云四海搀扶起李富贵,说道:“你们不用怕,我既然答应了独孤少爷,自然有办法化解。”闻言,众商贾连忙围了上来,李富贵问道:“云当家,你真的有办法?”云四海点了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这里再说。”自府衙贴出公审沈青岩后,京都的百姓彻底的沸腾了。消息传播的速度不禁让人直咋舌,仅仅一日时间,大街小巷全部都在议论此案。这热闹程度比赵攸之案更甚,堪比灯会。让吴忧没有想到的是,外界有传言,说他是因为爱慕公主,和沈青岩争风吃醋,这才和沈家起了冲突。对于这样的传闻,无数的百姓前往府衙和吴家,核实消息的准确性。即使邹县丞给出了明确的解释,可一众百姓还是半信半疑,于是吴府门前空前的热闹。不仅百姓,朝堂之上也格外的激烈,沈哲联合大部分朝臣给夏皇施压,希望夏皇能亲自审理此案。对此,夏皇置之不理,他当然不会审理此案,放了沈青岩则失去民心,杀了沈青岩则直接与沈家撕破了脸,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夏皇想看到的。站在吴忧的立场上,他依法惩治凶犯,维护大夏律法,自然没错,那么错的只有沈青岩,对于犯了错的人,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自夏皇上位以来,灭人满门的大案不是没有,再经过几次严厉整治后,没有人再敢公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沈家虽然地位尊崇,也得守规矩不是。错了就是错了。皇帝不是某一人,某一家的皇帝,而是天下人的皇帝,如果他都带头破坏规矩,以后国将不国。所以,沈青岩必须死。不论是朝堂还是百姓,吴忧都置之不理,被堵在家里的他,坐在躺椅之上,静等局面发酵。“少爷,上官大人来了。”吴忧睁开眼睛,看了看吴坎身后的上官素,笑道:“上官大人,你怎么来了?”没有回吴忧的话,她来到吴忧身前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吴忧清楚她指的是在天坛时自己与她的对话,他撇了撇嘴问道:“所以你是来问罪的?”“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上官素摇头回道,顿了顿,她继续问道:“你这么做值得吗?"吴忧反问:“有些事情终归是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吗?”沉默了片刻,上官素说道:“你是一个好人。”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看着上官素离去的背影,吴忧微微错愕,这好人卡似乎是表白被拒时,常用的套路,显然,上官素并不是这个意思。吴忧明白她的意思,重新躺在躺椅上,叹道:“好人难做啊!”一旁伺候着的小竹,听的云里雾里,问道:“少爷,她是什么意思啊?”“没什么意思。”吴忧回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不知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吴忧只感觉一双柔弱小手正在按着自己的肩膀,只是力道比小竹的稍小。缓缓睁开眼睛,吴忧正对上小葵圆溜溜的大眼睛,愣了愣后,问道:“小葵,你怎么来了?你家小姐呢?”似乎习惯了吴忧这样的询问方式,小葵没有回答吴忧的话,取出一封信递了过来。吴忧接过,坐起身后,这才拆开信封,仔细查看,信的内容都是关于沈青岩一案,和关切的话语。“你抓了沈青岩的事情,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我家小姐想不知道都难。”看完信中的内容后,吴忧将信收了起来:“你家小姐怎么说?”小葵想了想,说道:“我家小姐说你是一个好人。”愕!一天之内,收了两张好人卡,仿佛两次表白都被拒绝了,明明是夸人的话,吴忧总感觉非常的别扭。“就这?没了?”吴忧问道。小葵摇了摇头:“当然有,只是我记不住。对了,你知道刺杀那日,小姐为何来找你吗?”没有在纠结好人卡的问题,吴忧疑惑问道:“为何?”记得那日,赵轻柔似乎有什么事情,只要她没说,吴忧也没有继续追问,现在小葵提起此事,勾起了吴忧的兴致。“我可以说给你听,但是你千万不能告诉我家小姐。”见小葵说的郑重其事,吴忧点了点头:“我保证不告诉轻柔。”见吴忧答应下来,小葵看了看伺候在一旁的小竹,小竹会意:“公子,奴去给你沏茶。”等小竹走远后,小葵压低声音道:“其实我家小姐馋了,想吃你烤的羊肉,后来出了城,看到了许多食不果腹的难民,小姐便没有了胃口。”听闻只是这个理由,吴忧忍不住笑道:“我和轻柔是朋友,以后想吃了,尽管来便是。”不大一会儿,一堆炭火燃起,吴忧把准备好的羊肉串,整齐的摆在临时搭建的青砖小灶之上。竹签子是王武按照吴忧的描述所制,筷子长短,一头粗一头细,在吴坎的帮厨下,将切成小片的羊肉串穿在竹签之上。吴家并不缺少材料,也不缺人手,不大一会儿,便全部准备妥当。:()大夏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