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桂舟还是没反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佑年扶着沈桂舟,想把沈桂舟的头抬起来,事后责备他也罢打他也好,至少现在得先让沈桂舟把药吃下去。
一不小心掠过沈桂舟的手,一股凉意袭来,张佑年这才发现,沈桂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秋衣,天气并不冷,照理手不该冷成这样。
张佑年:&ldo;你很冷吗?&rdo;他在衣柜里翻找沈桂舟的外套。
沈桂舟摇了摇头,一晃神,他看见了沈桂舟额角边的冷汗。
他找来纸,细细擦掉沈桂舟额角的冷汗,又伸手捂住沈桂舟的手,一边往他手上哈气,一边劝他:&ldo;先吃药好不好?&rdo;
握在手里的拳头好像松了些,但依旧小幅度地抖着,温度也总算暖和了不少,张佑年正松口气,沈桂舟的手像爬山虎一样,一点一点攀爬着他的手,直到拽上他的手背,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住不松手。
指甲嵌入皮肤的感觉袭来,痛觉随至,张佑年抿了抿嘴唇,忍着对沈桂舟说:&ldo;我让你攥着,你先吃药。&rdo;说着,他拿来药和水,指尖蹭了蹭沈桂舟的头发丝。
沈桂舟终于微微抬了抬头,眼眸有些浑浊不明,眼睛盯着眼前的水和药,魂却不知道在不在上面。
张佑年将手背从沈桂舟手中抽走,安慰地拍了拍,抚上沈桂舟的脖子,轻柔地按了按,示意他把头抬起来喝水。
沈桂舟却一顿,轻轻抬头看他,浑浊的眼神清明了一瞬,推开他揉脖子的手,比划着&ldo;我自己来&rdo;,接过药丢进嘴里,再拿过保温瓶杯盖,举高往嘴里倒水,没直接喝,抬头吞咽下药,把杯盖推还给他,继续缩回衣柜角落待着。
药物起效需要时间,张佑年在旁边待了好一会儿,确认沈桂舟没什么事了,拿来件外套帮他盖上,把药盒放回桌上,又踱步回来,在沈桂舟旁边蹲下。
沈桂舟整个人都没有再动,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连发丝都安静躺着。
张佑年低垂着眼眸,就这么又看了十分钟,像是过了今天就再也看不到了一样,想拼命把沈桂舟每一处都装进眼眸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专家联系方式的卡片,轻轻放进沈桂舟口袋里。那是他拜托那位老医生联系到的国外治疗喉咙的专家,接到医生电话的时候,他被保释出来。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来,里面钱不多,他最近创业,需要一定启动资金,这是他能拿出的所有钱了。
又拿来张纸条,写明他联系的专家空档和卡的密码‐‐就是沈桂舟的生日,一并放进沈桂舟的口袋。
做完全部,张佑年干涩地抬起手,像许久未上发条有些生锈的机器人,僵硬又轻柔地碰了碰沈桂舟的头发,再张口,从胸腔里沙哑地挤出六个字来。
&ldo;生日快乐,桂舟。&rdo;
&ldo;不想欠你人情&rdo;
这是他第一次对沈桂舟讲&ldo;生日快乐&rdo;。
小学初中他不知道沈桂舟什么时候生日,遇不上;大学他在观察,装作不认识;而沈桂舟被他当作沈时疏的时候,沈桂舟只在那间别墅待了半年多,也遇不上生日。
往后三年间,他给沈时疏定的生日那天,他会买一个蛋糕,自顾自插上蜡烛,又自顾自吹掉,再把蛋糕一点一点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