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弹劾陈子龙的奏疏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咒骂陈子龙祸国的声音如同洪水一般涌来。
刚刚平息勋贵案后,京师才短暂宁静几天,又卷起了空前风波。
十月二十五日,深夜。
一波大臣群体跪在宫门外,请求皇帝收回皇家银行新政。
银钞贬值、祸乱民间的事历历在目,再做银钞,是祸国殃民啊!
他们拿嘉靖年间的一百两银钞兑换一两白银的事情,来痛斥这种害民的新政。
他们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何还要重蹈覆辙。
一时间,整个顺天府到处都哀叹。
内阁首辅孙承宗和通政使韩爌一齐入乾清宫面圣。
王承恩道:“皇爷,孙阁老和韩大人都在外面静候待宣。”
崇祯正在写《富国论》,他放下笔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孙承宗与韩爌皆入殿。
“臣参见陛下。”
“都坐,坐下说。”
两人坐下。
“你们有什么事?”
韩爌道:“陛下,关于银钞一事,臣有话要说。”
“你说。”
韩爌站起来,道:“臣斗胆直言,银钞之策,在嘉靖年代已经证明并非良策,民间早已怨声载道,若是再印发银钞,臣担心有损朝廷信誉。”
崇祯道:“韩爱卿的担忧也是正常的,嘉靖年间的银钞危机朕是知道的。”
韩爌微微一怔,他还以为皇帝是一拍脑袋就要做的,还以为皇帝啥都不知道。
“那陛下,为何还要做银钞?”
崇祯道:“孙阁老,这事朕与你说了许多回,你来跟韩大人说说朕为何做银钞。”
孙承宗道:“韩大人,老夫已经与你们解释过,银钞之于税收,有诸多便利的好处,你担心的贬值,无非是朝廷印发银钞毫无节制,然而现在顺天府的税收皆以银钞为凭据,一旦朝廷随意印发,也会导致收上来的税额贬值,朝廷之利与民间之利绑在一起,这种担忧则是多余的。”
韩爌道:“陛下,银钞无法控制,这也是事实,一旦有人造假,朝廷收上来的税钱岂不是会越来越不值钱,请陛下三思!”
崇祯道:“孙阁老,他们是不是都在外面跪着?”
“是。”
“让他们都回去,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
“陛下,臣……”孙承宗顿了顿,他想说他已经把嘴巴都说干了。
“不走?”崇祯神色一紧,“不走就让他们都跪着,跪到天亮,跪到他们自己走为止!”
韩爌道:“陛下……”
“韩爱卿无需多言,朕意已决。”
“臣告退。”
韩爌出去后,孙承宗道:“陛下,老臣以为,陈大人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话也很直白了,现在大臣们全部反对做银钞,接下来必然会有无数人弹劾陈子龙,不仅仅会弹劾,按照大明朝的游戏规则,还会把陈子龙骂得怀疑人生。
不仅如此,还会给陈子龙的家里施压。
总之,一群杠精已经准备好火力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