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殿,金碧辉煌的殿内雕梁画栋,六层汉白玉台阶之上,摆放着权利之位,用纯金打造的金色巨龙盘绕在后,华贵威严。朝堂之上,许久没有露过面的老皇帝,破天荒地坐在龙椅上,身侧站着喻言,而无恙只能站在左侧的台阶下,在心底咬牙切齿。见着喻言不时低头,听老皇帝耳语,无恙心底的不平更甚,一双吊梢眼闪过一丝阴险狠辣,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凭什么东厂就能压西厂一头?这都多少年了,皇恩依旧偏袒喻言那一边!他不动声色地从喻言身上移开目光,曾经也不过是咱家手里的一条狗罢了,咱家倒要看看,你还能风光多久!文武百官在堂下争论得面红耳赤,老皇帝则疲惫地闭着眼,无力感席卷全身。左右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如果不是身子因年轻时好战,留下一身病痛,亏空得太厉害,他现在岂能容别国挑衅,甚至在启夏的领土上撒野!文官武将就谈判还是进攻的问题吵个没完,吵得老皇帝脑仁疼,他朝喻言招了招手。喻言立刻会意,轻咳两声,“还请各位大人一个一个说。”偌大的的宣明殿瞬间安静,文官们互相对视一番后,户部尚书站出来了,“皇上!依微臣之鉴,谈和才是上策!这几年天灾不断,征收本就少了大半,又连年打仗,大量征兵,军队粮款越要越多,国库困难啊!”话音刚落,其他文官又开始叽叽喳喳地附和,句句都带着埋怨,“就是说,钱粮越要越多,胜仗却越打越少”“多半的资源都要去了,却老喊着不够,再这样下去,国库都得被挖空”“到时都不用等敌国来犯,先被他们给拖垮了”武将这边一听,火气蹭蹭往上冒,大家脾气都爆,指着那群文绉绉的老顽固就骂,“一群老登!老子的兵在边关拿命拼,你们才能安稳地在皇城享受!现在居然还有脸责怪上了?!”“老不死的玩意!把你们送战场上就老实了!以为打仗跟你们动嘴皮子一样轻松?!”几句话的功夫,双方又吵起来了,可武将们嘴皮子哪有文官溜,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到最后,只能气得脸红脖子粗。沈青云身为兵部尚书,军队有多难,战事有多紧,他再清楚不过,这些一直被保护在温室里的文人,怎么能理解他们的艰辛?拉过气得快失去理智的同僚,一直沉默的沈青云开口了,他问还在滔滔不绝的文臣,“你们可了解南越和金人?尤其是金人,你们觉得他们会谈和?就算答应谈和,他们会遵守契约?”他的声音不大,却响彻殿内,“去年,金人公然违反条约,连屠我大启五座城!送去南越和亲的昭仁公主,被公然侮辱,成了下堂妇!被其他国家耻笑至今!这些,你们可都忘了!”他指着金部司,“你可咽得下这口气?”他又指着仓部司,“你可还有男人的血性?”他手指殿顶,“我大启男儿去年伤亡数十万!他们都是娘生爹养的!家中也有妻儿老小在盼着他们回来,怎么谈和?如何谈和!”一字一句,震耳欲聋。老皇帝缓缓睁开眼,目光看向沈青云,只见他红着眼,挺直着背,神情悲痛。还有人想辩驳,“就是为了避免伤亡,才想谈和,不试试怎知”“够了!”老皇帝一开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待下文。眼睛扫视着下方站成一排的儿子,老皇帝问,“你们怎么看?”太子看起来文质彬彬,他双手叠放于胸,作天揖道:“儿臣愚见,退让只会让敌人变本加厉,遥想父皇当年铁血手腕,谁人敢犯?!儿臣愿亲自一战!”听着太子的豪言壮语,老三在边上偷摸翻白眼,心说你可得了,知道自己是太子,就算真打起来,父皇也不能让你去前线,假惺惺地装给谁看?刚从崂山回来没几天的老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对这些争论完全不感兴趣,能不能快点说完,他想回去补觉。太子说完,该轮到老三了,他当然是主张谈和了,毕竟他正要行礼说话,却直接被老皇帝打断,“太子说得不错,我启夏男儿岂能被蛮人压住?!战!”老三:他在心底啧了一声,随后宽慰着自己,真没看出来老东西舍得把太子扔前线,要打也行,要是太子在前线嘎了,那他不就稳了?“老六,前些时日在崂山可有收获?”忽然被老皇帝点名的老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抬头看向老皇帝,不是吧?!太子想去领兵打仗,就让他去呗,点他干啥!“儿臣愚笨,身子也弱,所以”老六面不改色地回答,才不管老皇帝肉眼可见的不满。扶不起的阿斗!老皇帝瞪了老六一眼,思索半响,把目光放在老三身上,“那就由老三去前线指挥,你向来聪慧,别叫朕失望。”老三:我真是服了。他又只能在心底宽慰着自己,去就去吧,多掌握些兵权,将来的路也好走些!可老皇帝的话,让老三眼前瞬间一黑,他说:“由你带兵三万,押送粮草,去找平武王,助威武军百战不殆。”怎么偏偏是威武军!老三在心底骂骂咧咧,父皇的用意过于明显了!谁人不知平武王有三十万大军?父皇怕平武王拥兵自立,一直想收复威武军,怕老六向着母族,又怕太子失败出意外,所以才派他去!能成最好,不成损失也是最小的。老三能参透皇帝的旨意,堂下大部分人精也能,一些支持老三的党派,心底开始盘算了,三皇子前路不太平啊。气氛微妙,老三只能先硬着头皮领命,他求助似的望向无恙,想着一会下来和他商量商量,看事情还能不能有转机。而无恙回给他一个安心的表情,不管老皇帝怎么算,这路,都得按照他无恙的剧本走了。:()穿成丑女也被各路大佬强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