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的路,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吧!喜轿终于停了下来。喜轿刚一放下,玄相月就听见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以及各个阶层官员的道喜声。玄相月看不见他们,只看见有许多的脚在自己眼中走来走去。有些烦躁的闭起了眼睛,玉手一伸,就有一双温热的手握了上来。刘敛握住玄相月伸出来的手,温热的掌心感受到她微凉指尖传来的温度:“小心。”玄相月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踩着太监的身子从喜轿上下来。四周不断传来贺喜声,有虚伪的,有真心的,有趋炎附势,有阿谀奉承的,太多太多的话语,听的玄相月频频蹙眉。足下一顿,手上的温度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一方红色的绸缎。任阴谋(4)玄相月一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这是金昭国结婚时特有的风俗,两人拜堂要牵着一道红色的绸缎,像是一条红线相互紧牵两人,同时也感谢月老的安排。玄相月有些厌烦这样的风俗,因为她并是真心想嫁给刘敛。虽然太子刘敛在这几天里对自己不错,而且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也算是配得上自己才情的男子。但尽管如此玄相月也没有高兴过。她爱的人不爱她,而她又不能说出自己的爱。只能在边上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他,并且以漠然的神情冷视他的一切。为了能够在他的身边,缩短两人的距离,所以在那天朝堂上不顾众人的劝慰毅然嫁到遥远的金昭国。虽然那时他们只是见了一面,但也无法更改她的决心。爱,那便是爱上了。就算是一见钟情也会让人飞蛾扑火般的向前冲去,就算让烈火焚烧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亦在所不惜。玄相月紧紧的拽着手中的绸缎,在太监的厉呼声中鞠了第一个躬。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礼成。侍女从刘敛手上接过绸缎,引着玄相月一步一步朝新房走去。刘敛目送着玄相月的离去,眼里闪动着耀人的喜悦。忽然转过身,对众人说道:“大家今日一醉方休。”江竹挤在人堆之中,看着身着华丽衣装的玄相月向新房走去,心里也总算是落了块大石头。心里暗自计算回去的时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但一转身,一道俊朗的身姿映入自己的眼帘,原本飞扬的心不知为何又重重的跌落下来。自己走了之后怕是很难再见到他了吧!楚弄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下意识的回头向那道目光看去。但见江竹正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一下子把楚弄给看懵了。江竹见楚弄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脸忽然一红。对着楚弄举起了酒杯。这时正巧听见了太子刘敛说今晚要一醉方休,江竹仰头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楚弄知道江竹其实在敬自己酒,示以礼貌也喝尽了杯中的酒。不过令楚弄纳闷的是——这种日子不是应该敬太子酒吗?这丫头怎么敬我就来了?今天又不是他成的亲。一场婚礼,纠结了四个人的感情。一君一臣,一放一守,各自拥有别样的感情与心计。当婚礼不再是纯粹的婚礼时,彼此的心也是永远不能坦诚相见。当婚礼成为了政治与情感上的交换时,彼此的心就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楚韶站在楚弄的身后,仙人般的气质仿佛让他卓然而立于这混沌又富有心计的婚礼之外,冷眼看着四个人的感情慢慢的纠结在一起。他不是没有想要帮助他的哥哥,但他不能帮他。因为这是他此生的劫,化不开,剪不断,而且会令人泥足深陷。就像明知是毒药,依然会让人甘之如饴。楚韶拍了拍楚弄的肩,道:“不要喝得太多,今晚你还要去校场巡营。”楚弄狂肆一笑:“我的酒量好,这么点酒可就别想灌醉我!”楚韶点了点头不再劝解,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前些日子可是在城楼上见到圣大人了?”楚弄放下酒杯,诧异道:“你关心?”楚韶摇了摇头,微微而笑,但并没有说什么。楚弄也没追问,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他相信,要是真有什么大事楚韶定然会告知自己,而不会缄默不语。所以如果他不说,自己也从不多问什么。可惜这次,楚弄错了!语姿和众人在霁云客栈住了几天等着大部队到齐便准备登上天龙山参加武林大会。这几日来,语姿闲来无事便会拿着苍夕的剑在树下挥两下。苍夕默默地看着语姿在桃树下练习着拙劣的剑法,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爱剑被语姿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