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萍的电话第一次打入的时候,顾以安没接。
她紧接着打进来第二次,顾以安不小心滑开了接听键。
手机那头,跳出徐萍绝望的尖叫声,
“小安!小丸子被绑架了!”
徐萍住的房子,在京城中央的老四合院里。说四合院,其实不太准确。更精确的来说,是大杂院。
一进院子,门后蹦出来一根棍,砸在顾以安的脚上,刚扶起来棍子,身侧飘过来刺鼻的味道。
发酸发臭,像是什么东西烂掉的味道。
他顺着味道涌出的地方,看了一眼,墙根下整整齐齐摆放着三个大缸,一个中年男人掀开盖子,正在里面淘弄什么。
黑乎乎的酱汁顺着缸往外喷。
他屏住呼吸,径直朝里走。
顾以安敲开徐萍的房门,阴暗逼仄的房间里,徐萍瘫坐在水泥地上。
“报警了么?”
顾以安站在门口。
徐萍头发散乱,双眼虚无的飘过来。看见顾以安时,眼底有了些光。她爬起来,冲到顾以安怀里。
顾以安僵直,宛如门后的棍子。
“我带丸子出去玩,转眼就不见了,监控什么都查了……”
徐萍再次瘫在地上。
顾以安提了下裤腿,蹲下,再次问徐萍,
“报警了没?”
眼泪糊住徐萍的双眼,她摇头,
“没!”
顾以安站起来,转着这个房间看了一圈。这里就像个半地下室,泛出潮湿发霉的气息。
屋子超不过十平,一张床占领了大半。
“有没有可能是姓张的带走了?”
徐萍咬牙切齿,
“没有。姓张的今天上班!”徐萍扑上来,抱住顾以安的腿,
“小安,我实在没辙了,只能求助你了。”
嗡的一声炸响,手机震动切断了徐萍的话,她哆哆嗦嗦从床上扒过手机,紧张地看向屏幕,这是一个陌生电话。
“接。”
顾以安指示。
徐萍的手颤抖起来,狠狠一划,接通了电话,
“喂。”
话筒的声音,窜出一个机械声,
“你女儿在我手里,准备好一百万。给你一天时间。”
嘟嘟嘟……
挂断电话的声音,比机械式还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