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多紧张你的安全啊。”林眷掏了半天就掏出一枚五角硬币,“没带零钱。”周启尊:“”“太磕碜了,靠边儿。”周启尊给林眷扒拉一旁,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十的,蹲下来给女乞丐。“大姐,你先起来”“啊!啊!啊!——”周启尊话没说完,女乞丐又吼出几声大叫,她一手紧紧抓着那五十块钱,另一只手用力揪了几下自己头发。周启尊这才看见,她头皮上有一块斑秃。女乞丐攥着钱,突然转身拔腿就跑,跑着跑着还放声大笑了起来。“哎你等等!”“周启尊!”周启尊正想追上去,张决明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周启尊一转头的功夫,女乞丐已经跑过拐角,没影了。“这么快回来,发现什么了?”周启尊问张决明。张决明来到周启尊身边,将人上下看了一通,确定安好。他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凶邪的痕迹。”张决明还是不敢看周启尊的眼睛,没说两个字儿就错开了视线。“奇怪,那她是怎么飞出来的?自己摔出来的?想碰瓷儿?”林眷问,“那摔得也太逼真了。”张决明没应声,伸手指向女乞丐跑走的方向:“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别着急,一切小心。”“好。”周启尊同意。“你”在周启尊迈步之前,张决明连忙叫住他,“你你走我身后。”“好。”周启尊呼了口气,让张决明先走,自己跟在他身后。三人往前走了大约五六百米,一直没再见到那女乞丐的身影。路面上人本就不多,他们转进一条小路,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胡同口钻出一条瘦丫丫的野狗,忽得张嘴吠了几声,吓得林眷差点跳脚。“你能不能行?好歹也是赶尸族的当家。”周启尊瞪了那狗一眼,那畜生钻到一棵大树后头,也不汪汪了。“赶尸族的当家就不能怕狗了?”林眷扯歪嘴角,小声嘀咕一句,“我小时候被狗咬过,可疼。”“我看你不仅怕狗,小动物你都怕,最怕的是兔子吧?”周启尊挖苦他。“周大哥,你怎么说风凉话啊。”林眷瘪了气儿。风凉话是随口一说,周启尊的心情可一点也不风凉,憋闷极了。林眷也憋闷,尤其周启尊和张决明之间的气氛,不阴不阳的。林眷叹口气:“大人,这都要走到头了,到底”“嘘。”张决明忽然抬起手,让二人停下,“前面有音乐声。”“音乐声?我什么都没听见啊。”林眷说。周启尊竖起耳朵听,也没听见动静,他凉飕飕地说:“山鬼耳聪目明,听力比常人要好,我们当然听不见。再往前走走吧。”他说着往前走,没控制住,用余光扫了张决明一眼周启尊在心里骂了句娘。——他话里的确有点夹枪带棒,但这是张决明惹他在先。可张决明那表情,反倒像他周启尊在欺负人,冷暴力似的。“真他妈的难搞。”周启尊低低地骂。“啊?”林眷怀疑自个儿魔怔了,完全没明白周启尊在骂谁。“没事,走吧。”周启尊没好气儿。张决明低着头,上前拉了下周启尊的胳膊,拉一下,立刻放开,他闷闷地说:“还是我走前面,你跟紧我。”周启尊:“”他那嫉恶如仇干净利落的优良品性,是被张决明给治死了。。往前再走出几百米,果然能听见音乐声。没有歌词,可乐曲的调子不寻常,节奏很慢,大约听出是几种弦乐器的合奏,但分辨不出乐器。周启尊在音乐方面丁点儿造诣都没有,完全听不出头续:“这什么曲子?听着有点奇怪。”“可能是佛乐吧?”林眷约摸着说。“颂曲。”张决明说,“是早时候祭祀用的音乐。”“啊?”林眷一惊,后背有些发毛,“这邪门儿啊。”“小心些。”张决明叮嘱。三人顺着音乐声往前走,来到一家小院。音乐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这一片地孤僻,不属于街区,在这里住人家四面不靠,难免孤立。院门开着,院子窄小,逼仄,四方四正,光是搁外头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压抑。只要他咬准了张决明不撒嘴院子中央站着一位少年。从身形模样看,少年该是比张决明还小一些,估计二十不到。少年身前立着个木制画架。他左手拿画笔,右手竟拿了把小刀,双手齐用,在画板上画画抹抹。张决明眼尖地看见少年脚边放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音乐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