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弋感觉很不好,又联系不到隋英,这才违背蒋君沅意思,留下参加高考。
最后一天,他想找隋英摊牌,如果她不肯跟他走,那他就选择留下。
没想到他们聊的那麽糟糕。
她连“分手”都说出口了,从小衆星捧月的少爷哪里受过那样的气,转身就走,却没想到他滞留国内的行为已经触怒蒋君沅。
他一上车,手机就被收走,人直接被押送上飞机,最后一门都没考。
蒋弋这才知道蒋君沅的手段,他出不来,也无法与外界联系,最后还是外婆心疼他,给了他游戏机,他才顺利联系兄弟。
等他赶回来,只看到一片废墟。
那时年少气盛,七年后再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蒋弋敏锐地察觉到隋英当时的不对劲,她性格虽然倔,即便不愿意跟他走,也不会轻易说伤人的话。
时隔七年,隋英心境大变,平静说道:“我爸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了几天,过世了。”
七年前,父亲骤然离世,奶奶病重,老宅拆迁,隋英无所依托,住在周蕊林家里,每天惶惑不安。
当蒋弋提出带她走时,她根本不相信,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用最伤人的话逼走那个围着她转的耀眼少年。
蒋弋手按着啓动键,眉眼压的极低,盯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什麽。
隋英将手搭在他手臂上,蒋弋倏地回头,眸色深沉内敛,半晌才道:“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
他当年又不知道,不需要道歉。
蒋弋摇摇头,他当年太自负,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凭什麽承诺,凭什麽要人家跟他走,他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为隋英想过。
手机铃声突然暴起,隋英看着是周蕊林,忐忑不安的接通。
“妈。”隋英轻声开口。
“你在哪?”
周蕊林语气生硬,她仿佛看到母亲的怒容,磕绊道:“呃…钨华。”
“那你回来一趟。”说完就挂断。
距离上次通话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她没说手术的事,周蕊林也没问。
车内是封闭空间,刚才的对话几乎等同于外放,蒋弋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隋英有些不安地看向蒋弋,她对周蕊林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即使现在她已经完全独立,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会下意识的害怕。
蒋弋眉头紧锁,显然在极力忍耐。
他突然有些明白隋英的性格,为什麽总是害怕,为什麽从不犯错,为什麽总是过的那麽压抑。
蒋弋所有认识的兄弟朋友,包括最混蛋的纪羡,敢将事情闹的无法收场,被赶出家门,但他们都清楚,纪家不会真的不管他死活,纪羡本人也清楚。
可隋英不同,她绝望到随便找人结婚,她的亲人明知道她要做手术,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