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卧底,是不是?”“不是我。”景生怔了怔,冷笑起?来。“打火机里的追踪器哪里来的?你是怎么跟警察通气的?谁是线人?”马大伟的脸狰狞可怖。景生看了一眼马大伟,毫不掩饰失望之情,整个?人一松,重重地靠在了边上的木箱上。他疲惫地闭上眼:“开?枪吧,别t废话了。”“一枪崩了你太容易了。”马大伟的枪重重砸在景生额头。景生脸一偏,有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冷冷瞥了马大伟一眼,便垂眸不语。马大伟眯起?眼:“你没什么要说的?”景生嗤笑了两声,仍旧不理会他。“不是你,还会是谁?”马大伟厉声喝问。景生眉头动了动:“说了你也不信。”“你说!”“算了,我本来就是被小野硬拉进来的,她走了——”景生顿了顿,低下了头。枪口退开?了几公分。“你说,信不信是我的事?。”“我自己都不信,”景生淡淡地说,“不过我从来不用什么打火机,你随便问问兄弟们就知道。”“富贵说了,那个?有追踪器的打火机不是他原来那个?,在坑底他要给?你点烟,你没让,塞回给?他的时候拍了他一下,肯定是那时候调包的。”景生笑得萧索:“林富贵——他是从平远就跟你出来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一枪崩了我也行,丢我下湄公河也行,随便,”他看向舱外,“过不了多久,你就也一起?下来见小野了。”“那你说,到底是谁往坑底丢的手雷?”“我没法肯定。”景生唇角扯了扯,“富贵他爬不上去,是我托了他一把?。我一上去那手雷就擦着我的脸过去了。那时候光顾着躲枪子?儿看警察的动静了,我没看见是谁干的。”马大伟的枪头垂了下去,船舱内剑拔弩张的压力立刻减轻了不少。“阿东,你救过我两回,”马大伟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一次是前年在坤沙那里,我们和缅甸佬抢货,一次是去年在清莱,泰国人跟警察勾结了想黑吃黑。我都记得。”景生没作声。外头传来马小五的声音:“大伟哥,大伟哥?”
“进来。”瘦削机灵的马小五钻了进来:“问清楚了,富贵哥的女婿是在清莱花三十万美?金买了个?赌场。他说——他说自己最多只?贪了十万,不知道其他的钱是哪儿来的,或许是他女婿赚来的。”马小五犹豫了一下:“巧是巧了点,去年清莱出事?那次,丢的货??款正好是二十几万美?金。”景生抬起?眼。马大伟站起?身,拍了拍景生的肩膀:“阿东,没事?了啊,你别放在心上。富贵指认你是卧底,我总得试你一试。呵呵,是我看走了眼啊,他女婿能挣得到二十万美?金?哈哈哈哈哈。”船舱外传来闷闷的两声枪响,有重物“扑通”坠入河里。景生轻轻躺下,闭上了眼,等待被冷汗浸湿的汗背心慢慢再?被体温捂干。那个?十一岁就被卖到泰北赌场做雏妓的nong,信守了承诺,现在她应该带着儿子?带着钱安全回缅甸去了。没了林富贵这个?管钱的帮手,马大伟下一步会怎么走?林富强是林富贵的堂兄,马小五不识字。景生缓缓舒出一口气。不知怎么,景生还想起?了马小野最后那个?笑容,也许她和他一样,命不好。斯江休完假回到?公司,第一件事是申请参加今年的春季密集培训。在a广告,培训比天大,打一周鸡血能兴奋一整年。去年斯江第一次参加密集培训,才发现专业到?了极致的培训原来是这样的。香港台湾北京广州的公司高层可谓倾巢而出,调研总监企划总监创意总监媒介总监,人人都做了细致充分的准备,毫无保留地授课。从“营销入门概念”到?“如何写得更好”到?“策略蓝图”,每一分钟都让斯江如获至宝。大家白天上课,晚上分组合作,夜夜忙到?两三点,最后一天的小组大比稿太过刺激,斯江感觉到自己每个毛孔都在无限扩大,她这组比稿胜出的时候,全组人又跳又笑,比客户比稿胜出还要激动。毫无疑问,公司招聘广告里唯一的那句话“一个工作的好地方”如假包换童叟无欺。而人才流通市场里传说的“多一张a公司培训证书,跳槽工资能?多?要五百块”也绝非谣言。隔壁负责kxc品牌的“搞鸡组”已经热火朝天了大半天,客户服务部门的同事也来催了三次,墙上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斯江的广告业引路人兼老大孙家伟才顶着?比眼睛还大的肿眼泡进了办公室,带进来一股拉尔夫劳伦运动香水的味道。“早,啊哟,我?们iss陈休好假了?”孙家伟一屁股瘫进椅子?里怪声怪气地调侃留守办公室的斯江,“昨晚上叫你?出来跳舞,你?也不来,知不知道我们很iss我们的iss陈耶——”斯江把一堆文件和?资料及一杯黑咖啡放到?他办公桌上:“老大,狼来得太多?,戆度才会相信。我?早上到?的时候,你?们投影仪都还没收。”“这是我?的密集培训申请,这是今天ld公司要审阅的tvcdoublehead,客户服务那边是海奇负责跟。s航空的比稿是波波负责,后勤和?联络都已经ok,设备已经送到?锦沧文华,”斯江摸出中文机看了一下,“今天路上很堵,波波让我?们提前半小时出发。”孙家伟揉揉太阳穴,突然有点紧张兮兮地问:“s航空最后定稿的提案你?看过没有?怎么样?”斯江憋住笑竖起大拇指:“必胜!赞得勿得了,你?别忘记在我?申请报告上签字。对了,老范早上来找了你?三次,警告你?别再?关掉行动电话?,再?关一次他就打?上你?家门去了。”“在充电,老范这人应该叫老烦才对,老烦额,上海话?是不是这么说?”斯江已经装聋作哑遁离了办公室去会合同事吃午饭,至于老大吃没吃饭,这种死亡问题绝对不能?问,这位来自台北的有为青年赚得最多?,钱包最抠,成天厚脸皮蹭吃蹭喝。身后传来孙家伟如梦初醒的呼喊:“哎哎哎,你?们去哪里吃饭呀?等我?一起——”斯江迅速越过公司那面鲜红的形象墙,推开消防门,从七楼一路往下出了大厦,目不斜视地路过对面的古巴领事馆,拐进不远处的弄堂。——1997年的新虹桥已经很是繁荣,娄山关路一带开了许多?小饭店,虹桥友谊商城旁边也有不少比较登样的餐厅,昔日只有扬子?江大酒店有饭吃的窘迫境况一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