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合意从丫鬟手中接过安远侯夫人,要亲自将她抱起,舒孝在旁阻拦:“让我来。”楚合意决然道:“帮我把她扶到马背上,我亲自送她回家。”舒孝抿了抿唇,无从安慰她,只好配合着楚合意,将安远侯夫人扶到马背上。楚合意随后上了马背,骑在安远侯夫人身后,把她固定在自己身前。楚合意夹紧马腹,轻轻“驾”了声,奔霄便抬起马蹄,小跑着往盛京城的方向去了。两个丫鬟,小跑着跟在奔霄后面。前方道路两边是护城河,河水在缓慢流淌,火光照耀下,河水黑峻峻的。风吹过水面,在春日的夜里,湿冷气息扑面而来。楚合意一手抱着安远侯夫人,另外一手紧拉缰绳,盛京城的大门就在眼前了。却忽然,身下的奔霄惨烈嘶鸣一声,发起狂来,安远侯夫人直直地往马背上摔下去,楚合意想也没想,便伸手去捞人。已经死去的安远侯夫人,就像一块巨石往地上砸落,楚合意捞住她时,伤口撕裂得厉害,痛得她目眩神晕,再加上发狂的马不受控制,她和安远侯夫人被一起甩下马背。后边不远处的舒孝见状,猛地惊了一下,便要冲上前来查看情况。可叫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跟随安远侯夫人前来的一个丫鬟,居然抱起楚合意,跳下了护城河!!安远侯夫人的尸体,被弃于地上。舒孝追上去,想要把人抓住,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两人的身体,坠落护城河中,楚合意的红色衣摆,直接从他手心中滑过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河面溅起缤纷的水花,然后彻底归于寂静,舒孝怔愣一瞬,顿时汗如雨下,他下令道:“去救太子妃!”不等其他人反应,舒孝已经纵身一跃,跳入护城河中,去寻找楚合意。守城门的人们,也全都纷纷反应过来,参与寻找与营救。春日深夜的河水冰冷刺骨,但河面并不很宽,水流也并不湍急,按理说,人跳下去很容易就能找到。舒孝是最先跳下去的,但是他在附近河面与水底,都寻找过了,不仅没找到楚合意,甚至连那个丫鬟的身影,也丝毫没有看到。河面上、水底下,都是寻找的人,但是竟一点踪迹都没有。舒孝被侍卫拉上岸去,看着附近忙碌着寻找的人,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只怕楚合意已经不在水底下,早被转移走了。是谁呢?是谁与安远侯夫人身边的丫鬟接应,这么迅速就能把人转移离开。又是怎样的一股势力,可以在今天这样的混乱中浑水摸鱼?那股势力一定不容小觑。总不可能是成王夫妇的势力吧?他们全部的力量,都用来逃命了。可是排除他们,又会是谁!舒孝心头有很多糟糕的预感,一张脸无比森寒,他迅速扩大寻找的范围,任何可疑人员都不放过,更重点派人包围安远侯府,想从那丫鬟的背景,以及所接触的人中,找寻蛛丝马迹。天色渐渐亮了,舒孝不敢耽搁,迅速进宫,将此事禀告给谢凛。这一夜,谢凛几乎没有睡,太多人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还没忙完,天就亮了。八皇子与平阳公主先后被送回宫中的事情,他已经知晓,就在等着楚合意与舒孝归来。结果现在只看到舒孝一人,他便心知不好了,他深吸口气,压制翻涌的气血:“慢慢说。”舒孝跪下来,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事情发生在须臾之间,末将当时距离太子妃,不过一丈远而已,但是当末将冲上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而且末将当即就跳下河水中去寻找,水中竟毫无她们的踪迹。”舒孝十分自责,也很是愤怒:“末将初步怀疑,当时水底下,以及城门处,一定有不少人与那丫鬟接应,我们忙着对付、追杀成王夫妇,忽略了那股势力,才让他们趁机将太子妃掳走。”谢凛从小身体羸弱,好不容易将养得好些,又于旧年为楚合意挡箭,伤了根本。这小半年来,他殚精竭虑,经过昨晚“厮杀”,他更是处于强弩之末。一心等待楚合意归来的他,乍然得知这个消息,即便在舒孝开口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此时他还是控制不住气血翻涌,竟呕出一口血来。他颀长的身姿更是晃了晃,望山急忙扶住他,他才没有倒在地上。舒孝朝他伸出手去,想说点安慰他的话,但不知该说些什么,唯余沉默。望山扶着谢凛到椅子上坐下,谢凛脸色一片苍白,嘴唇上也毫无血色,他气息紊乱而微弱,单手紧紧扶着椅子扶手,骨节泛白。“太子妃出宫之前,我安排了周墨池带人去保护她,如今周墨池何在?”谢凛问道。“周墨池?”舒孝皱起眉头:“末将一直没有见到周墨池,他出宫了吗?他不曾来与我们汇合。”谢凛当即想到周墨池北周皇子的身份,他眸色生寒,淡冷道:“你带人去找周墨池,我要确定他此时在何处。另外再叫文策将军带人看住宋无惜,以及桑农,在找到太子妃之前,不许任何人接触他们。”舒孝心头骇然,立即应道:“末将这就去!”舒孝领命离开之后,谢凛擦拭嘴角的血迹,道:“望山,把安远侯府的人带入宫中,我亲自审问。”望山道:“殿下,您一夜未睡,在太子妃归来之前,务必要保重身体。安远侯府的人,交给温大人去审理,未尝不可。”谢凛道:“她被掳走之前,受伤严重,才会给那丫鬟可乘之机,她没有太多时间,我必须以最快速度找到她。”望山叹了口气,只好命人去将安远侯夫人带入宫中,此时的谢凛已经无法起身,只能坐着肩舆前往紫宸殿,亲自审问安远侯府的人。他到紫宸殿门口的时候,舒孝派人送了新的消息过来:“周墨池昨晚出宫之后不久,人就消失了。”:()将门真千金重生,救侯府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