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笙:“我是在你等你呀,这难道不是在等你吗?”小朋友最擅长插科打诨了。颜栖瞅了迟笙一眼,也不跟她在这个话题上饶。“手伸出来”颜栖让伸手,迟笙就伸手,也不问为什么。她就感觉腕间一凉,一根红绳就这么被系上了。迟笙欣喜:“给我的?”“嗯,给你的”这是颜栖刚刚在庙里求的,就求了两根。一根给木青,一根给迟笙。这种东西她不敢求太多,怕求太多了福运会被分散。红绳系上之后,迟笙像是看宝贝一样看了好久。直到颜栖问她:“刚刚怎么那么生气?”“有人骗我的钱!”这一说迟笙就记起来了,还有个骗子没处理呢。她带颜栖重新回到那算命先生的摊子前,怒气冲冲道:“老头,快还钱,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法学生!法学生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法学生!不然轻轻松松送你进(橘)子知不知道!”有了人撑腰,迟笙的口气比之前还要猖狂许多。其实颜栖很想告诉她:这人进不了局子的,毕竟也就十块钱。十块钱能干什么呢?买一碗牛肉拉面都没有牛肉。倒是那老先生一改之前的态度,被迟笙骂了也不反驳,一双招子使劲在颜栖身上打转转。“你干嘛?”迟笙把颜栖拉到身后,防备地看着。那老先生笑了:“人齐了,可以算了”迟笙奇怪:“算什么?”老先生:“算卦啊”迟笙:“你刚刚不是算了吗?”老先生:“我有说嘛?”“你!”迟笙火冒三丈,那小嘴巴又想骂人了。颜栖拉住她:“别冲动,先听他说”某人熄火了。老先生对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似乎很满意,摸摸胡子,缺的那两颗牙齿又漏出来了。他递给颜栖三枚铜钱,说:“摇六次”颜栖摇了。老先生瞅了六眼,每一眼都只有一句:“不错”不错?那就是挺好的呗。迟笙突然感觉自己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如果十块钱能买来一种在某种层面上来说,会对颜栖有好处的东西。即使只是一句好听的场面话,她也乐意。甚至还可以掏下一个十块钱。“好了,可以了”待颜栖摇完后,老先生就收回了三枚铜钱,然后很宝贝地装进了口袋里。他冲两人挥挥手,说:“没事了,走吧”这就好了?颜栖一时间都忍不住有些惊讶。但那老先生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嗯,挺好的,没什么问题”老先生拿出一张纸,在上面乱七八糟地画着些什么,他边画顺便还边对颜栖说:“再送你两句话吧”颜栖:“什么话?”“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是真的,就不要去践踏”嘿,这有话不能直说嘛,非要说得云里雾里的在这里装高深。迟笙嘴痒了,又想骂这臭老头了。但是她还没张嘴呢,又再一次被颜栖给拉住了。“走吧”颜栖垂着眸子,似乎在若有所思。迟笙见状瞅了瞅那臭老头,还在那里瞎画着什么呢。算了,迟笙也懒得骂他了,跟着颜栖走了。回去的路上颜栖罕见的有些沉默,没有了来时的好兴致。都怪那臭老头!迟笙要在心里画了十个圈圈诅咒他。“不是,你真相信那老头啊?”迟笙抽出被颜栖牵着的手,改为拉住她的衣角。颜栖停了。但她没有回答迟笙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地问:“怎么了?”迟笙挎着个小脸:“我不想你不开心”早知道她就不去招惹那臭老头了,赔了夫人又折兵。颜栖笑:“我没有不开心”迟笙:“那你刚刚在想什么?”颜栖没说话。迟笙撇嘴:“看吧,你还是在想刚才那件事,你还是相信那臭老头”颜栖无奈:“我不相信他”只是,我也不太相信我自己而已。其实那老先生用的算卦手法,颜栖小时候见过一次。是《易经》里的阴阳驳论。当初算卦的那卦主是隔壁村的,正逢乔迁之喜,特选了一个良辰吉日要邀请街坊邻居们聚一聚,庆祝一下。后来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算卦人给否决了,说是卦象为虎落深坑,当天不宜进行这番大举动。但卦主不听,还是办了。听说当天那新房就走水,在场所有人无一生还。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颜栖回过神来,看了看迟笙。她还在那里咒骂着那算卦老的先生呢,骂得还挺可爱的。比如:“我要让那臭老头吃一天的大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