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辰攥着他肩膀的手挺使劲,但他下手也不轻。慌慌张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仲辰那件白帽衫的帽子都被扯到一侧肩膀上了,简子星一边狂喘一边赶紧扥了一把自己的领口。嘴里全是棉花糖的味,明明也吃了烧烤喝了酒,但吻起来只有甜,爆炸似的甜。简子星往旁边摸了摸,摸到刚才没喝完的半瓶酒,对着嘴咕咚咕咚一通灌,大口大口的啤酒顺着喉咙往下顶,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层酒沫在嘴里消散,才好像稍微解了点刚才的躁。“星星。”仲辰用手背轻轻碰着自己嘴角,“你嘴唇好软……”简子星干净利索一脚踢过去,“闭嘴。”仲辰抿紧了嘴,低头两秒又忽然忍不住乐起来。身子抖个没完,然后终于没忍住乐出了声。“笑屁。”简子星扭头盯着他。“没。”仲辰马虎摆手,“你酒没了?我去拿来接着给你开。”简子星没吭声。仲辰起身走到旁边的酒箱,弯腰拿了四瓶酒出来,又忍不住说,“我没想到是今天,简陋了点。”“你还想开个酒店总统套?”简子星简直无语,不知是臊还是烦,脚在地上蹭了蹭,“赶紧的,真日落了。”“来了。”仲辰勾起唇角,小跑到他身边坐下,重新替他开了啤酒。“来呀,为了你爸爸和我爸爸,为了咱俩,为了这个牛逼哄哄的落日,干一杯。”啤酒瓶碰在一起的声音很清脆,碰一声,人的心里好像就敞亮一分。简子星不知日落有什么好看的,但就稀里糊涂地,黄昏就酒,越喝越起劲。意识到喝多时天边已经替换成月亮。他躺在床单上,眯眼想数仲辰刚才安利的星星。醉酒后心跳声好像会被放大,一下一下,听了半天忽然又觉得不对,一转头才发现是脑袋搁在仲辰胸口了。“你枕着吧。”仲辰嘟囔,“让我感受感受大学霸沉甸甸的智慧。”简子星闻言想把头挪开,但喝完酒头很沉,挣了两下没起来,索性就枕着了。“星星。”仲辰的声音像飘在他耳朵边,“咱俩是真,那个了啊。”“就啃了一口。”简子星说,“别像怎么着了似的。”“啃了一口还不算怎么着了啊。”仲辰小声唏嘘,“我去,你这种学习好的这么淡定吗?辰辰大帅哥我甘拜下风。”简子星闻言晕乎乎地用手撑着地把身子撑起来,瞪着他。“怎么了?”仲辰一愣,下意识也想撑起来。然而简子星却迅速猫腰,晃晃悠悠地低头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又撒开,“扯平了。”仲辰脸像充血了似地红,过好一阵才伸手使劲捋一把头发,撑着地坐起来。“操……”他低骂,“我服了。”“服谁?”简子星立刻盯他。“不知道。”他有些气急败坏,“谁都服,服天服地,反正此时此刻就一个服字。”“辰哥你脸好红。”简子星实话实说,“把小蟹煮了也没你红。”“彼此彼此吧。”仲辰瞟他一眼,“你自己照照镜子。”简子星没搭腔,在地上摸了半天摸到半瓶啤酒,也分不清是谁的了,抱在怀里又喝起来,喝着喝着就忍不住笑。“啊,咱回去睡吧。”仲辰在他耳边嘀咕,“真到半夜就冷了,咱俩今晚都有点高,冻死在外头怎么办。”简子星嗯一声,“回吧。”他嘴上说回,却没立刻动起来。喝醉酒的感觉很奇妙,半夜天台风大,身上表面一层都凉飕飕的,但却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滚烫着流淌。哼着歌吹着口哨,拽得翻天覆地似地那种流淌。仲辰站起来拾掇东西,简子星坐在他背后微微眯起眼看,辰辰大帅哥此时走路也踉踉跄跄,每次弯腰时白帽衫上的帽子会垂在后脑勺上。“为什么忽然想穿帽衫。”简子星忽然问。仲辰抱着装满一纸盒箱的垃圾站起身,茫然回头,“啊?”“衣服。”简子星说着,有些摇晃地站起来。“跟你一样啊。”仲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咱俩一起穿帽衫多好啊,一个宿舍的男男朋友,服装统一点怎么了?”“没怎么。”简子星说着把空酒瓶放进他抱着的大纸盒箱里,走两步又忍不住乐出声。“我跟你说,你这种平时正经的人,其实心思深得要死。都猜到怎么回事还要明知故问。”仲辰嘟囔着,跟在他后头往楼梯道走,走两步又从后面伸手把帽子给他兜上了。“风大。”仲辰说,“帽子戴好。”简子星嗯一声,回过头,看仲辰也磨磨蹭蹭地把自己的帽子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