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僖刚才说警察要多久来?”简子星问。“十分钟,就街道派出所。”简子星点点头,看着地上被绑成一坨的人,“可惜刚才是在走廊,摄像头没拍到他,只拍到张僖妈妈撞过来。”“一样的。”仲辰说,“三个人证还指不了一个人了?这种情况警察扫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你和张僖担心的事情其实压根就不存在。”“嗯。”仲辰又叹气,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但报警也就给这孙子一个教训,张僖妈妈的那点伤压根判不了什么。最多留个案底,离婚官司有利一点,也要看他妈妈到底能不能铁下心来离。大概这也就是为什么老马一开始觉得管不了吧。”简子星淡淡蹙着眉,整个人都透露着烦躁,虽然这种事听说过无数次,但真遇上了仍然觉得糟心。“他妈刚才没说不让报警,我已经很感恩了。”仲辰嘀咕,“你是没见过那种周围人都想帮,但被打的人还疯狂护着的情况,简直让人想捆。”“捆谁?”简子星有点想乐,“一根绳走遍天下啊,看谁不爽就捆谁。”“我爸说绳子很好用,配合一点拳脚功夫,能防能打,还不会搞出事。”仲辰轻声解释:“很小的时候我爸就教我用绳子了。”简子星闻言微怔。这还是仲辰第一次主动跟他提起他爸相关的事。仲辰叹气,“没三个小时结束不了,晚饭泡汤了。”“三小时?”简子星惊讶。“是啊。进去后先笔录,然后咱们几个都得分开问。警察那边差不多有定论了后统一让走,加上一点流程手续,万一前面还有不良青年占着询问室。”仲辰盘算着逐渐绝望,“怕不是要攒着夜宵一起吃了。”“对局里很了解啊辰哥。”简子星忍不住撇嘴,“没少去吧?”仲辰闻言嘿嘿乐,“确实很熟。”简子星瞪他,又说,“好好学习少打架。”“知道。”仲辰懒洋洋地抬腕压住他肩膀,懒得站直似地,下巴颏搁过来在他耳边说,“在同桌佩奇的带领下淡出江湖,努力学习,尤其是加强语文方面的学习……”敲门声响起,洪亮的声音在门外说,“警察。”“这就来了。”仲辰啧一叹,对从卧室里跑出来的张僖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开门去,好好交代下到底怎么回事。”张僖一边点头一边跌跌绊绊往外走,仲辰保持老姿势没动,在简子星耳朵边嘀咕道:“看他啊,一个大男生,哭得像个傻子。”“谁哭都像傻子。”简子星说,“你说张僖妈妈能铁下心离婚吗?”“她刚才没出来让我们松绑,我觉得还挺靠谱的。”仲辰打了个哈欠,“如果最初是为孩子忍耐,那现在孩子做主要求斩断,他妈应该也会为孩子点头吧。”张僖站在门口跟警察说基本情况,简子星站在原地没动。仲辰趴在他耳朵边又说话又打哈欠,痒痒的。但他懒得把仲辰扒拉开,肩膀上压着个家伙,习惯了也挺舒服。早秋已至,供暖还没来,有点阴嗖嗖的凉。俩人挨在一起暖和。“基本情况了解,人呢?怎么没见你爸妈?”张僖让开身子,让两个民警进来。警察刚进门就脚下一顿,两脸震惊。“这谁干的?”其中一个指着地上的人抬头看张僖,又看向仲辰和简子星。张僖嘴唇哆嗦着:“是,是我……”“我绑的。”仲辰懒洋洋地抬了下手,“这孙子刚才进入丧尸状态了,非要把他妈脑袋往墙上撞,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为了他自己和屋里所有人的安全,我暂时约束了他的行动自由。”简子星胳膊肘怼了怼仲辰,仲辰眯眯眼,又说,“别一脸多大事似的啊,我们这是合法自卫。”“是不违法。”警察脸色有些茫然,低头又看看李某,“你们是学生吧,这手法可以啊。练过?”仲辰不吭声了,又是一副老子最拽懒得和你们这些凡人说话的样子。“他喜欢野外生存,也学过一点防身。”简子星只好替他把话扯圆。两个警察一边解绳子一边嘀嘀咕咕,简子星留意着他们嘴型,似乎在说什么这可不是一般野外生存能学来的,另一个还说刚培训上岗几年的警察也没几个能比这学生捆得好。“说了没事。”仲辰在他耳边轻声哼唧,“我心里有数呢,什么过线什么不过线,法律就是我心里一根准绳,您把心放肚子里。”简子星没好气地说,“知道了,烦死了。”操不完的心。“哎,你这个扣怎么解啊?这也不是龟甲缚啊。”一个民警扯着李手腕上的绳扣问,“难道是死结?得直接剪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