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宁如颂声调高起来,眉拧起,将她抚在自己眉尾处的手腕握在手里,嗓音闷然,“玥玥,若真如你所说,我便不再是我,不再是宁如颂!”
他话说的沉重,眼底心焦伴着难得一见的委屈,贺玥彻底清醒过来,好笑的回他,“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孕中多思这个特征宁如颂莫不是一并承了去,怎么还胡思乱想了起来。
“可是持珏最近看起了话本子?竟疑神疑鬼了起来。”贺玥浅笑,之前半醒状态的悲惋情绪霎时间一扫而空,姝雅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揶揄。
贺玥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又补充说道,“还是永善的事激了你,那你大可不必担忧,我在这永定宫里头,周围不是宫女就是太监,想寻面首也是寻不到的。”
她本来就是午歇中途醒来,只睡了半个时辰,现如今有些困倦了。
贺玥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覆在嘴上,打一个哈欠,眼尾沁出泪花,哄他道,“好了持珏,我还困着,先睡了。”
说罢,也不顾被宁如颂握在手里的右手手腕,直接阖上了目,面上一派的宁静和然。
宁如颂就着弯腰的姿势盯了她许久,凌锐凤眸里内蕴着探究,从贺玥回神后的一举一动中他再没看出一星半点的问题。
难不成他真的看错了,或许贺玥只是单纯喜爱他的眉眼,也只是单纯的想叫他温和些吗?
那悲伤作何解释,是在怨他两年前对她的伤害吗?
宁如颂的疑心和掌控欲太强,直觉又偏偏强的可怕,他觉得十足的不对劲,就和当初的玉镯子一般奇怪!
清浅的呼吸声传来,贺玥睡着了,宁如颂放下她的手腕,轻柔的塞进被子中,缓缓直起腰身。
他步伐近乎无声地走到阁内屏风的另一处,因为贺玥日常都待在这西阁间里头,所以这里也放置了妆匣柜子,桌上有铜镜。
宁如颂的视线落在上头,此刻的他眉眼冷沉寒锋,和柔和温然半点都扯不上关系。
他试图呈现出温和,可能是现今的情绪不对,一向演技超然的他在铜镜中只看出来阴翳的虚伪。
糊涂也有好处
宁如颂走出西阁间时,天空已经遍布暗沉乌云,雨丝被风吹斜。
小关子跑过来为宁如颂撑着伞,低头轻语,“陛下,可要去书房?南王正在那里候着。”
陛下心情不虞,小关子毕竟在他身边伺候多年,一下子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该呀!陛下刚从皇后娘娘的西阁间离开,按往常应是心情和美才对。
“去书房。”宁如颂垂看小关子一眼,淡声开口。
宁如颂强硬地把心里头的阴鸷情绪给压下,向书房走去,背影清凛寒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