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一年,靖穆帝重逢已经是罪奴的越皇贵妃。
正殿内,宫人有序的鱼贯而入,将幔帐掀开挂起,后服侍靖穆帝起身穿衣。
罪奴满身红痕的躲在锦被间,垂头不敢语。
“你我乃旧识,段家家主也托朕照料你。”靖穆帝漫不经心的扫了床榻上的罪奴一眼,“我会许你一个尚可的位分。”
靖穆帝问她,“你现如今叫什么名?”
罪奴入宫都得重新取名。
她将头压的更低,怯懦开口,“蒲草儿。”
靖穆帝听闻这个名字,无甚情绪的开口,“朕允你自己取一个名,只是不得冠卢姓。”
卢家犯了滔天大罪,此时后宫多出一位卢姓妃嫔,太过扎眼。
“玥,罪奴想给自己取名为玥。”她思忖片刻后回道。
“玉氏玥?”靖穆帝垂眸看她,抬起她的头,逡巡过她湿软的眼睫,讥讽开口,“朕与段家家主乃是好友,玥字你不得用。”
“况且你得记着,如今你归属于朕,不能起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你既然喜欢这个字,那就改名为越吧。”靖穆帝说罢便不再理会床榻上的人,径直拂袖而去。
越字的由来就是如此,不带任何温情,只是靖穆帝的随口一指。
靖穆帝的落幕
‘玥’和‘越’字是后来靖穆帝和越皇贵妃之间永远都迈不过的坎,叫靖穆帝每每想起就似油煎火燎,万箭攒心!
越皇贵妃的血崩不是何氏动的手,而是越皇贵妃自己没了生的意志,放任了自己的死亡。
啼哭的孩子,垂死的越皇贵妃,靖穆帝不顾何氏的阻止闯进产房,看见的就是这样血腥残忍的一幕。
越皇贵妃曾是卢家嫡女,底色刚烈至极,苍白无血色的面上眼神愤恨冷冽,对着靖穆帝半点软和话都没有,“我就是对段齐岱情根深重不可改,就是对你心生厌恶不可移!”
阖目前,她喃喃自讽,“可笑的越字困了我一生。”
越皇贵妃去世后只留下一个荣王给靖穆帝,靖穆帝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荣王。
可惜,最像他的不是荣王,而是太子宁如颂,太过相像了。
极为可笑的是,宁如颂竟然喜爱上了一名叫贺玥的女子,原来段齐岱口中的人当真存在!
靖穆帝冷眼旁观着宁如颂越陷越深,仿佛回看了自己的以往。
一切思绪回笼,靖穆帝在草原禁地里睁开双眸,抬头,下雪了,雪花飘飘悠悠的落下,覆盖在他的身上。
靖穆帝懒得挣扎,总归荣王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荣王既然争不过宁如颂,就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也算对越皇贵妃有所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