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儿盘坐在地毯上,手捧着脸努努嘴,“你这小娘子有什么害羞的,这几日都是我给你洗身子,连你身上的衣裳都是我的呢。”
“这可是我成婚时的衣裙,是我最好的衣裙!”
贺玥刚到这的时候,穿着藕色的锦裙,上面的古蝶纹用金丝绣的活灵活现,在太阳底下还会泛光,更别提那些发髻上的金玉簪子,部落中的长老说,每一根都抵得上整个部落!
可贺玥总要换衣裳,达里儿从心底觉得自己的那些衣裙配不上她,于是就用了自己的嫁衣。
“这套衣裙很好看。”贺玥嗓音温和,眼神看向达里儿,“你也不用唤我小娘子,我的年纪早已当不上这个称呼。”
其实达里儿也觉得称呼贺玥为小娘子怪怪的,她昏睡时还好,等她醒来静静的端坐时,就会发觉她姿仪太过端庄清贵,雍和平然,比部落里的长老们还唬人。
“那叫你什么,你们中原是不是有种说法,带上你们的姓氏然后称夫人?”达里儿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她托着腮,斜着头打量贺玥,“你语气为何如此老成?你多大了?十九、二十、二十一?我如今十九岁,有一个一岁的男孩,你顶多比我大两岁。”
贺玥摇头,“我已经二十有六。”
“啊!可你看着顶多二十一!”达里儿捂着嘴,在草原上,这已经是长辈的年纪了,如果在十六岁成婚,孩子都要快十岁了!
“十九岁,你还是个孩子。”贺玥言语柔和,秾丽雅然的面上带着浅笑。
达里儿被贺玥皎洁清绝的容貌晃了神,嘴也结巴起来,“什么…孩子,我都已经十九岁了。”
她又忍不住偷偷看贺玥的脸,“你一看就是中原的贵妇人,你在中原时是不是有很多的奴婢伺候,他们说中原贵妇人什么都是由着奴婢伺候的。”
“那个好看的男子和你什么关系,是夫妻吗?”达里儿说起话来很絮叨,像是没有停歇的时候。
主要是太奇特了,中原很富饶的观念深入每个草原人的心中,达里儿自然很好奇。
“你怎么会这么想?”贺玥有些惊讶的看向达里儿,“那个男子与我半点关系也无,充其量算个长辈。”
算什么长辈,公爹吗?贺玥内心反问自己,她把宁如颂真正的当过丈夫吗?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的玄妙,充满荒唐的恶趣味,她明明已经认命,却又把她带到这片草原上,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宁如颂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贺玥很疲累,她想宁如颂还会找到她吗?
达里儿挠挠头神情讪讪,“这也怪不了我,你们中原人的长相都看不出年纪。”
衣裙
深冬,草原一片荒芜萧瑟,冷冽的风在这片空旷的天地里呼啸着,盘旋着,草也结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