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裳都落在地上,如何还穿得。
绣娘话音哆嗦着,“贵人……贵人,民妇并非有意!”
恐惧从心口向外发散,顺着咽喉,沿着四肢,骨头都浸泡在了惶悚当中!
贺玥的手轻轻搭在宁如颂的腕上,启唇,“夫君,一件小事而已,尺寸合适的成衣这些天别的绣娘也赶制出来许多,也不差这两件。”
冯府也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位绣娘,自然也有别的绣娘一同缝制衣裳。
“玥玥,便听你的。”宁如颂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她发生任何争执,总是顺着。
不过,他稍后还得去查查,这个绣娘到底是哪里入了玥玥的眼,玥玥对她的态度和平常婢子相差甚远。
“出去吧。”贺玥对着地上的绣娘轻描淡写的说道。
细细算来,不论按情还是按礼,贺玥对樊垣都是有亏欠的,这种亏欠让贺玥对绣娘份外宽和,未尝不是一种补偿。
贺玥昨夜睡得不安稳,樊垣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她浸入了过往的回忆。
当初乃至现在她对樊垣都没有男女之情,她只不过图个安稳平常。
可那时候的樊垣捧着满心的赤诚,得到的却是大婚当日被抢亲,自己被踹在地上羞辱碾压。
怎能不愧疚?他是全然无辜的,被贺玥所牵连的。
“多谢贵人!”绣娘感恩戴德的磕头,手脚忙乱的将地上的衣裳放回锦盒中退下。
宁如颂清贵的面上半点都没有显露出情绪,只是抬臂将贺玥圈抱在怀中,“回宫后,玥玥和我一起住在永定宫吧,坤宁宫不好,那离永定宫太远了。”
永定宫位于前朝和后宫的交界处,贺玥住在那里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可是宁如颂对上贺玥已经打破过太多规矩,一次越线,就次次越线,他已经不大在乎了。
“我哪有拒绝的资格,随陛下吧。”贺玥偏过头,将视线落在别处。
宁如颂静默一会,向来擅长言辞的他最终只吐露出一句,“玥玥。”
情爱能让一个帝王时常哑口无言。
……
“啪!啪!”
冯夫人手里捏着帕子,咄咄逼人,“你不知道贵人是什么身份,但是你也该知道贵人要碾死你不费吹灰之力,你在那时候出事,是想连累本夫人吗?!”
不要说碾死一个小小的绣娘,就是碾死冯夫人都轻而易举。
“不过贵人大度饶过了你,你便走吧,从此以后你也别来冯府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