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夫跟风四说话的时候,之前一直都昏昏沉沉人事不知的脏衣老汉儿慢慢的醒了过来,很显然,他也听到了大夫的话。只是,他并没有露出特别悲伤的神情来,仿佛是认命了一般。他的眼睛藏在深深的褶皱中,现在看来,眼神已经不算清明了。他的视线越过了风四看向了单黎。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看见的就是这个小哥。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把自己这样的一个糟老头子送到这药铺里面来,是个心肠好的。那自己厚着脸皮求上一求应该也是没关系的吧。单黎注意到脏衣老汉儿的眼神看向了自己,他上前了两步,半蹲在了脏衣老汉儿的面前问道,‘‘老人家可是有什么想说的?’’脏衣老汉儿艰难的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却猛地呕出一口血来。这刺目的鲜红,才总算是让风四相信了大夫说的话。单黎看向了大夫,眼神中满是询问。大夫摇了摇头说道,‘‘这位老人家内里的脾脏被踢伤了,这吐血就是其中的一种症状。这种出血是止不住的。所以······’’单黎掏出了自己的手帕,给脏衣老汉儿擦了擦嘴角,然后安抚道,‘‘老人家有话慢慢说,不着急。’’脏衣老汉儿突然双手用力的抓住了单黎的手。他的手十分的苍老,而且很粗糙,深深的皮肤褶皱里都透着黑色。和单黎那双布满了老茧的手握在一起,依旧十分的醒目。‘‘大···石村···大柳···树···’’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脏衣老汉儿又是呕出了一大口鲜血。这血比之前的还要多。单黎看着脏衣老汉儿的眼睛,问道,‘‘大石村的大柳树旁是你的家嘛?’’脏衣老汉儿点头,他自己又缓了几口气,他感觉吐了两口血出来,胸口没有那么的压抑了,身体也感觉比之前好了很多。他的眼睛看向了放在软榻边的背筐,有气无力的说道,‘‘麻烦···恩人帮我把···这个···送回家····老婆子会冷···多谢···’’好不容易多说点儿话,可是身体仿佛已经是到了极限了,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这个脏衣老汉儿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大夫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但是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招来小童,让他帮着单黎等人处理后面的事情。等风三找到他们的时候,就见风四背着那个脏衣老汉儿,而单黎的手里拎着那个装满了竹炭的背筐。‘‘少爷,你们这是?’’风三直觉的看向风四背上的人,敏锐的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你和风四一起去寿材铺,给老人家置办一下后面要用的东西,一会儿我们一起把老人家送回家。’’单黎吩咐道。‘‘是。’’风三和风四并没有异议。背着脏衣老汉儿去了寿材铺子。而单黎则是找了一家茶楼歇脚。等着他们二人把事情办好。单黎一边等人,一边想着今天的事情。几年没来,这北水城感觉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了。不知道城主府的人知不知道这样的变化。风三风四办事很快,不大一会儿就推着一辆板车回来了。板车上拉着的则是一口上好的寿材。看做工和上漆,应该是店里最好的寿材了。‘‘少爷,咱们现在就去嘛?可是咱们这才刚刚进城啊?要不我去就行了。’’风三觉得这种小事,自己去办就好了,主子没有必要跟着了吧。这趟出来可是有正事要办的。单黎摆手,‘‘一起去吧。反正也是要等消息的,走这一趟也耽误不了。’’他们一行人回到城门口的时候,守城的士兵正好在换班,之前那个对脏衣老汉儿动手的小兵正好和单黎他们走了一个对脸。他瞥了一眼板车上的寿材,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本想说点什么的,奈何被另外一个小兵给叫住了。让他走快点,都在等着他呢。这一幕看得风四的拳头都硬了。心里却也清楚,现在并不是算账的好时候。大石村离北水城并不算远,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能看到聚居的村落屋子了。这北水城因为气候寒冷,地里的收成十分的有限,每年要等到五六月的时候才能开始翻土种地,而且也只能种一些耐寒耐旱的农作物。比如,小麦,燕麦还有韭菜和白菜之类的。而且只能种一季,如果没有很好的照料的话,收成也十分的有限。但是,正因为北水城的寒冷,这边的皮货十分的不错。北水城外的大山连绵不绝,那里面生活着许多拥有着珍贵皮毛的动物。所以北水城的人,大多是靠着行商往来买卖皮货生存的,并不是靠着土地生活的。只有土地的人,基本上都是最底层的穷苦人。大石村的最北边果然有一棵十分高大的柳树,只是,这个时候,柳树还是光秃秃的枝条,并没有抽芽。离大柳树不远处,有一间十分破旧的屋子。这里应该就是脏衣老汉儿的家了。现在已经是申时中了,村里外出干活儿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看着单黎一行人往村里走,都面带诧异。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互相认识,这几个人分明就是陌生的面孔。特别是看到板车上拉着的寿材的时候更是惊呼出声。‘‘这是谁死了啊?’’‘‘不清楚,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往成老爹家去的。’’‘‘不会是成老婆子不行了吧?!’’‘‘说不准啊,这成老婆子都病了多久了,真要是没了,也正常。’’‘‘走吧走吧,别沾染了晦气。’’‘‘你说得对,我得赶紧回去,这人没了可不就晦气。’’村民们聚的快,散的也十分的快。很快,路上又只剩下了单黎他们。当他们把板车给停在小破屋子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将军夫人太作妖,一言不合上手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