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父周母被侍从带进来时,谢宴周抱着玉珠坐在绣凳之上,他看着她,有些心疼,又有着失而复得之感。人没在真的失去那一刻,不太懂失去的心情,等真的察觉到她半点都反抗不了,若是晚来一刻钟,他不敢想象是什么结果。这时他才觉得后怕,后背衣衫瞬时被冷汗湿透。他手心微颤,却也只是虚虚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心中思索着刚刚对周鹤安还是下手太轻了。周父周母两人一进来,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若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得罪了京中的大人物,那便是蠢。有其父必有其子,周父之母求饶的方式也是“哐哐”磕头。只不过他力道更大些,显得比他儿子真诚许多,直将地砖砸得“砰砰”作响。“大人啊!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是那媒婆许诺我们,只要好好将人娶进来,就让给我儿弄个官身。谁知道竟是这样大的祸事!”说着说着一旁的周母甚至自己煽起自己嘴巴。玉珠看着前世格外熟悉的二人,无法想象他们见到谢宴周是这副模样。想到上一世周母哄骗她、嘲讽她时的样子,再想到他们今日这样坑害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玉珠只觉得心中格外气愤。谢宴周看着下面磕头的两人,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处理,这事闹大了也不好,就这样放过更是不行。但天子脚下,谢宴周也不愿做什么被抓住把柄,更何况,这里面他母亲是主谋,听到两人的话,他只觉得心越来越沉。其实今日来之前,谢宴周早就猜到可能是他母亲做的局,可是等真正听到时,他还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往日他只会觉着母亲性子天真单纯,需要多加爱护和照拂,而且他爹去世得早,他便应该主动担起这份责任。可是今日发生的事让他明白,他母亲贺氏或许不是单纯,是有些蠢和坏。玉珠看着他的侧脸,他气质沉稳清朗,她明白他眸中暗含的纠结和复杂。可是周鹤安,她实在厌恶至极。若这次放过他,下次他们家肯定还想着坑害哪位女子。“小公爷。”“嗯?”“他们这样坑害一个素未谋面的的女子,实在人心太坏了。若不是您赶来的及时,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谢宴周听着她说话,第一次见她这样表露自己的情绪,她平日不管受了什么,总是闷声不吭的,可见今日是真的吓着了。“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玉珠听他这样问,眼中有些茫然,若说前世,她真的恨过的,也只有周鹤安,本来已然相敬如宾的夫妻,他却静静看着她死。可一时间她又不知如何回答,她顺从惯了,根本想不到去怎么伤害别人,即使别人害了她。片刻,她才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着他们这样的人太坏了,这次不成功,是不是下次还要祸害旁的女子。”谢宴周听完便对着松竹说道。“松竹,打断里头那人两条腿,你看着他们,今日之内搬出京城。”他又看向周父周母,厉声说道。“今日只是小惩大戒,我会派人看着你们,若是下次看到你们回京,亦或者被我知晓你们做了什么坏事,你们知道后果。”周母颓然的瘫倒在地,刚想求饶,却被周父一把捂住嘴,并朝着谢宴周喊道。“大人,小人知道了,小人今日就带着妻儿家仆出京,没人会知晓今日之事。”谢宴周没再理会他们,只是用一旁的衣衫蒙住了玉珠的脸,然后抱着她出了院子,从一旁不远处的侧门出了周宅。国公府的人早已经将一路上的人员全部清场,一出侧门,便有马车在那边等待。等上了车,两人才有说话的时间。谢宴周眼神带着歉意,玉珠也知道他的歉意从何而来,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谢宴周的祖母或者母亲,在相伴多年的家人和一个女子之间,孰轻孰重明眼人都分得清。就像这次她姨母也是同伙,她心中有隔阂,别的情绪却很复杂,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幼时若不是她姨母,早已命丧黄泉,就算不丧命,赵家和外祖徐家的家产早已付之一炬,她们没有安生立命之处。若是和王嬷嬷相依为命生活在市井之中,就算王嬷嬷生得孔武有力,也无法真的护她周全。除非一开始就自毁容貌,可能身边会清净些。她太懂没有人护着的美貌女子是个什么下场,即使知晓这些,可是今日发生的事,还是让她心中情绪复杂。更何况贺氏和老夫人,那是谢宴周最亲的人,你让他做什么呢!不管老夫人或者贺氏对她怎么样,人家确实是全心全意爱护他的。想了片刻,玉珠小声说道。“小公爷,若是不方便的话,您能不能给我送庄子里去,我只想要几个家仆护着宅院就行了。”谢宴周看着她粉白的脸,面上有委屈和惊惧,却难看到怨恨。他忽然有些明白谢琰为什么:()长兄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