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点点头,看来这个沈飞扬也并非表面看起来的乖乖好少年。
“平时会不会聊起他爸爸?”
大丫扁扁嘴,“从来没听过。”
是这样的,在班上,大丫坐的位置刚好离沈飞扬很近,要是说了什么,她那个位置是最清楚的。
“你问这孩子干啥?”刘大婶把桌子收好,碗筷是二丫和姥爷洗。
“没事,就随便问问,好奇一下。”
“是不是就是你们厂新来那副厂长的儿子?我听说这孩子性格不好,可不像外头说的好孩子。”
“啊?大婶您知道他?”
原来,刘大婶虽然不去书钢,更没亲眼见过这孩子,但给沈家做保姆的是她表侄女,平时路上遇见总会聊两句,聊着聊着她也知道沈飞扬的事。
“外头好端端的,见大叫大,见小叫小,可一回到屋里就乱发脾气,菜稍微咸点他就摔筷子,看见不喜欢吃的东西干脆连碗都摔咯……啧啧啧,真真是个少爷脾气。”
清音点头同意,她家鱼鱼将来要敢这样,她得打一顿。饭菜不合口味可以说,可以提建议,甚至不吃,出去外面吃都行,你好好说,搞这些小动作就是欠揍。
“前几天还怪保姆,说让把他家门口的石坎给掀咯,没几天又让安上,想法一天一变。”
好吧,清音听了半天,除了知道他是个表里不一、暴躁易怒的少年,啥也没听出来。
但这些,其实都可能与他的年纪和单亲家庭有关,毕竟他比大丫大三岁,早就是该上初一的年纪了,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后世这样的少年简直不要太多。
第二天晚上,听说沈厂长就赶回来了,又把卫生室批了一顿,说怎么连个能看骨伤科的大夫都没有,厂里花这么多钱养着他们是干啥的云云,清音不在,林莉怼了回去,说张专家在,何须其他医生。
当时气得沈洪雷拂袖而去,大骂“什么狗屁专家”“能来卫生室坐诊的能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专家”。在省医院住了几天,谁知他自己找的那些所谓的“专家”,居然处理不了沈飞扬的情况,说目前石兰省内只有一个医生能处理,沈洪雷只得硬着头皮带人来求,结果……
当一大堆人陪着沈飞扬从省医来到卫生室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自己找的那位“专家”处理不了,要去找他的师父,而他师父老人家呢,正是张专家。
清音听了想笑,这沈厂长真的太看不起医疗界的“旁根错节”了,前脚刚骂张专家狗屁不通,后脚就得求着张专家给他儿子看病。
打脸来得那叫一个快!
“也就是张专家脾气好,要是我,我可不给他看。”
清音见问不出什么,试探过几次沈飞扬也不愿说实话,她干脆先丢到一边,忙忙碌碌间,她的大学上学期就快结束了,她得好好准备一下期末考。
最近忙着卫生室的事,刘丽云埋怨她都不跟室友们一起吃饭了,清音很抱歉,期末复习结束后,邀请她们来家里吃顿饭。怎么说她也算书城“地主”,该尽点地主之谊。
顾妈妈听说音音的同学要来做客,提前一天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窗户都擦得能当镜子照,还提前买好了一堆吃的,清音计划好人数,顺便把付文君和唐湘玲也叫上,正好五个人,加上他们一家子,挤一挤一桌就能坐下。
刘大婶送的油卤腐,清音就拿出来,到时候给大家蘸馒头吃,菜做两荤两素就行,比平时好一丢丢就够了,毕竟是同学关系,不必要太客气太见外。
顾妈妈全都照办,到了那天,顾安也早早的下班回来,就连顾小鱼也不出门玩耍,就在奶奶跟前跑来跑去,坐在小板凳上,“奶奶,姨姨们几点钟来呀?”
嘿,这小丫头最近学会说“几点钟”了呢,其实她压根看不懂挂钟,但她喜欢学着大人,把时间具体化。
“四五点吧,她们有事,要做完事才能来,鱼鱼帮奶奶把火钳拿来,我通通这炉子。”炉子上炖着一锅红烧肉,“噗嗤噗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顾小鱼屁颠屁颠把火钳拿来,使劲嗅了嗅鼻子,“奶奶,肉肉熟了吗?”
“还没呢。”要是平时,顾妈妈肯定就夹一块先给她尝尝,但今天有客人,这么做不礼貌。
顾小鱼见“骗”不到肉肉吃,只能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好叭~”
于是,刘丽云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白白胖胖的年画娃娃,正猫在厨房门口跟一条灰黑色的大狗玩儿,边玩边吸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