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堂里,伯夫人还没有睡,舒舒过去说了一声去海淀改期之事。
伯夫人手中拿着一串玛瑙的佛珠,看着舒舒道:“多劝着九阿哥,这白事上不好怠慢……”
舒舒道:“嗯,九爷心里也有数……”
等到舒舒离开,伯夫人怔忪。
还真是生死无常,自己是不是也该安排身后事了?
等回到正院,舒舒就叫人收拾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套换洗衣裳,一包干净帕子,另外叫膳房预备了一桌饽饽席,叫周松送到信郡王府……
*
信郡王府,偏殿。
九阿哥坐在椅子上,觉得硬邦邦的,有些难熬。
这屋子里老少爷们好几十号人,一半算是打过照面了,三月底贝勒府办酒的时候见过,另外没有见过的,还有资格来守夜的,就是信郡王府的旁支子弟。
如今这些人看着贼兮兮的。
信郡王的爵位,可不是自己功封的,而是豫通郡王留下的。
这爵位归属,目前还不明朗。
九阿哥不操心那个,正觉得百无聊赖。
八阿哥已经将手头的安排都交出去,跟安郡王兄弟说了一会儿话,又去跟其他两大支的宗室寒暄了一会儿,就在九阿哥上首坐了。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八阿哥跟正蓝旗的王公都很熟稔。
不过也正常,八阿哥都下旗好几年了。
不说其他,只这婚丧嫁娶,一年就要碰个十几二十回。
八阿哥对外又随和好相处,这好人缘是走到哪里立到哪里。
九阿哥心中有些自嘲,跟八阿哥相比,自己肯定是那没人缘的。
不过自己也不稀罕这迎来送往的好人缘。
八阿哥看着九阿哥低声道:“汗阿玛只吩咐内务府治丧,没有吩咐皇子代为祭奠……”
九阿哥的好奇地看了八阿哥一眼,道:“这还用吩咐么?除了太子爷,宫外的皇子都露面了!”
这不是寻常王公,是功王之裔,旗主王爷。
八阿哥忧心忡忡道:“不一样。”
九阿哥眨了眨眼,不明白八阿哥操心这个做什么。
八阿哥低声道:“信郡王是旗主……”
九阿哥不知道怎么接话。
旗主有什么稀罕么?
大旗主、小旗主,可以算作十人。
可真要说起来,他跟八阿哥这种名下分了佐领人口的宗室,也能算做小旗主。
八旗旗主不说形同虚设,也没有了开国时的权柄,不再是旗主王爷一言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