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沐瑶大震,旋即却立即反应了过来:“所以,这二十一个人其实并没有真死,而是隐姓埋名躲在某处,等着某一天好为杨家人报仇?”
“不错。”温衍点头道:“杨家火炮制作火器十分了得,当年传说,杨家火炮虽应了朝廷,从此与朝廷的军器所合作,可向来都是杨家人主动联系,我们这边很难找到他们。原先杨家人交货的时候说,是当年一战,他们怕了,所以后来总是居无定所。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人,应该都在尤澈的府中。”
此言一出,苏沐瑶顿时脱口而出:“就在尤府的那个后院里?!”
“不错。”温衍迟疑了一会儿,又道:“但是这二十一个人,他们制作了引爆塔城大火的火炮,只为了杀你爹……”
苏沐瑶怔了怔,她没有说话。
她知道,温衍的推测是对的。
“他们后来隐藏踪迹,继续与我们军器所合作,想来,不单单是为了合作,更多的……”温衍定定地看着她:“恐怕,是为了杀你。”
苏沐瑶倒吸了一口凉意,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说:“所以才有了山水客栈的大火,还有南街市的暴民。”
“恐怕,还不止。”
“但是他们已经死了。”苏沐瑶脱口而出,可说出来后,却有着一股莫大的恐惧袭上心头。
温衍将她心底的恐惧给说了出来:“既然杀死他们的,是尤澈,那尤澈绝不可能是为了你的安全才下此毒手。恐怕,是尤澈已经有了一个可致你性命的火器,有了这般十足的把握,他才能将杨家火炮的帮t工,全部给杀掉。”
“他……”苏沐瑶张了张口,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之所以将杨家帮工全部杀了,是因为想彻底跟杨家火炮脱离关系,好让我们无法抓到他参与过塔城的把柄。也就是说,你,有可能是这场战役里,最后一个目标。解决了你,尤澈就打算彻底收手了。”
“因为……因为我爹是苏应在,是剿灭当年武夷叛军的将军,是让他们杨家火炮伤亡的人,所以……”
“瑶儿,”温衍将苏沐瑶冰冷的手握紧自己的手心里,“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万分凶险,我们决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后天的晚宴,恐怕就是尤澈想要下手的时机。”
苏沐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可不知怎的,这会儿她的思绪倒是转得飞快。她直接反驳道:“不,不是后天。”
“什么?”
“我们了解过尤澈的卷宗,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是个行事谨慎的,既然他已经豁出去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么,没有万分的把握,他绝不可能轻易下手。”苏沐瑶冷静地道:“所以,后天的晚宴,尤澈是来观察形势,进行布局的契机。如果他想要对我下手,恐怕……是要等你我大婚之日了。”
同样的言辞,在数条大街之外的地下密室里,被尤澈冷冷地说了出来。
“先生,苏沐瑶必死无疑。但后天的晚宴,绝不是我们下手的时机。”
“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杜弦那历经沧桑的声音不知是对现状的厌倦,还是因深夜疲惫,总之,是有了几分哑涩:“乐京公主都差点儿要进你的地下阁间了!若是什么时候她真闯了进去,发现了里头的秘密,再发现通往我这里的密道,那……”
“就算温乐京发现了又如何?”尤澈冷冷地说:“她见了之后,立即处死,绝不可能让她重新走出我的博雅轩!至于苏沐瑶,呵呵,她与太子殿下的大婚之日,就是她的命绝之时!”
残杀苏沐瑶这事儿,杜弦没什么意见,但至于温乐京,他还是有些不忍的。
看着面冷心更冷的尤澈,杜弦眉头紧锁,不无担忧地道:“一定要拉乐京下水吗?虽然我不想让公主殿下看到我有参与,但她毕竟是皇室血脉。我瞧着她对你情意挺真,有她在你身后帮衬,你也会轻松很多的。”
尤澈冷笑道:“先生,你在战场上能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怎的赋了闲之后,反而优柔寡断了起来?”
“这……”
“如果有一天温乐京死了,那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天天靠着苏沐瑶的?再说了,若是真被温乐京发现先生你参与了其中,你觉得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杜弦沉默了。
“事到如今,咱们可不能留有半点儿把柄。只要苏沐瑶死了,塔城火案的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尤澈想了想,又叮嘱道:“先生,至于温乐京,我会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你就别担心了。”
“哎……可能是现在人老了,心境也与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杜弦感慨了一瞬,一双沧桑的眉眼看向桌案上的灯烛,他幽幽地道:“为了我们背后多加一份筹码,我本想着,将乐京公主拉拢到我们这一边儿的。”
尤澈觑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所以先生才让我之前拿了玉石去巴结她?”
“你难道不觉得,自从玉石送给公主殿下后,她对你的很多态度都跟原先的不同了吗?”
尤澈冷哼了一声,讥笑道:“不过是苏沐瑶他们设下的局而已。别看公主殿下平日里高高在上,实际上对苏沐瑶言听计从。秋猎的时候,我在旁边观察了好久。许是苏沐瑶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温乐京不得不巴结,总之,现在温乐京看上去目前对我频频示好,其实,不过是一番美人计罢了。”
杜弦幽幽地提醒了一句:“也许不是呢!有时候,你也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心机。乐京公主我还是很知道的,她就是个单纯的姑娘。”